报名成功,风以烈便带着徒弟们打尖住店去也。
这云开镇的住房已十分紧俏,好不容易在穷街陋巷的偏僻处找到了一间小院子,东西还没放下,旋即就叫人赶了出去。
只见这间小院的主人,那个农户赔着笑脸进来了,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金袍修士。
“家里来了个亲戚,这房子不能租了,对不住,对不住。”农户不好意思地说道。
“谁他娘的跟你是亲戚!”那金袍修士两眼一翻,用海西口音粗声粗气地说,“老子的亲戚,可是仙盟盟主、大光明教廷的方教皇!”
风以烈心中不忿,握紧了单刀,东方白小声提醒道:“城内禁止私斗,违者开除比赛资格。”见风以烈身形一滞,他又趁机补充道:“现在这个农户不租了,咱们也没有办法。就算真打起来了,也是咱们理亏。”
形势比人强,师徒四人只有忍气吞声,捏着鼻子搬了出去。
这云开镇是再也找不到房子了,众人只好又过了江,往那彩虹镇去寻店了。
这一过桥,便发现这边的景致完全不一样,民居灰暗破旧,连道路也是坑坑洼洼,主道上的青石板碎成了蜘蛛网都没人修理。
街边歪歪扭扭地挂着一张横幅:“彩虹镇,初霁城最灿烂之地。”
东方白找了个路人询问,对方苦笑道:“把灿字去掉就对了。”
这里住的全是百工之人。初霁城大战,重建废墟之时,有个天才提议:“城市是工匠们一砖一瓦建造起来的,应该让他们住最灿烂的地方。”
于是他们便聚居在了这里,此镇也因其“灿烂”,而改名彩虹镇。
几日后的比武亦是在那云开镇的紫微广场上,本来过了江,就已经多了段距离,实在不便住得太远,于是风以烈就在江边寻找住所。
不过这地方,委实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盖因来比武的人,除了穷困潦倒的散修,极少有住在这边的。
风以烈等人寻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处稍微富裕些的人家,能腾出两间厢房给众人。
两间厢房,风以烈这下有些犯愁了。叶采一个女孩子,和男人共一屋也不太好。但若是他们三个男人挤一间,想想都觉得逼仄……
叶采却无所谓地笑道:“条件有限,还讲那么多规矩作甚。在船上时,我们四个人挤一间都是有的呢。”
那时一间厢房有两张高低床,正好是四个床位,众人也平安无事地过了好些天。
风以烈想想,的确是这么个理,便道:“采儿想与谁一间呢?”
叶采灵活地转了转乌黑的眼睛,笑吟吟道:“我便和大师兄一间!他爱干净,也不打呼噜。”
这个理由似乎无可指摘,饶是何恕之很想说自己可以一天洗八遍澡,但打呼噜这件事总是无法控制的。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叶采便与东方白搬到了一间房里。
东方白十分体贴,将唯一一张床让给了叶采,自己打了地铺。还找这户人家买了张草席,用木系法术将其吊在横梁上,作为两人之间的隔帘,倒让小姑娘有了些隐私空间。
夜里,东方白躺在地铺上,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是不习惯的缘故。
灰鸡趴在他脑袋旁,黑豆似的眼睛傻乎乎地与他对视着。
东方白摸了摸它的脑袋,合上眼,逼自己强行睡去。
一夜无梦,再醒来的时候,
竟发现有人坐在他身边。东方白睡觉警觉,一个激灵,弹了起来。
定睛一看,却是叶采拿着一个荷包,不知所措地跪在他床头,显然是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采儿,有什么事吗?”东方白不好意思地问道。
叶采却显得比他更羞赧,支支吾吾半天,声如蚊呐地道:“大师兄,今日是你的生辰吧?”
东方白这才蓦地想起来,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的确是他十四岁的生辰。
以往那些年,都是父母陪他一起过的,还有慈祥的外祖母,可爱的弟妹,可是为了修仙了道,为了那遥不可及的理想,这一切竟是不得不抛下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首诗:二十七年云水身,又寻师友向三津。儿乌反哺应无日,忍别北堂垂白亲。
叶采见他兀自发怔,有些忐忑,小小声说道:“师尊成立大威德门那日,让我们在仙盟令上填姓名和出生年月,那时,我便留意到了师兄的生日。这荷包是我自己摸索着绣的,没什么绣工,师兄你别嫌弃,凑合着用吧。”
东方白见他对自己关心至此,心头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多谢采儿。”
他一贯是个小小君子,难得对师妹有如此亲昵的动作。叶采呼吸一窒,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两颊悄然爬上了两朵红云。
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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