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么关心他的事?”
墨少卿被她迫不及待摇头的模样给逗笑了。
“我听老太太说他是你的死对头,老太太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多知道些他的事,以后好帮你啊!再说了,他怎么说也和我算是有些姻亲关系的,我不想我姐姐在程家吃苦。”
“那你想怎么帮我?”
墨少卿挑眉反问,将只到自己胸前的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
还真是豆芽菜,仔细将养了半年,也就脸色红润了些,还是哪都小小的。
“要是能用美人计就好了!可惜我没有。”
安夕颜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她才十岁,模样没长开,身段也没起来,完全无用武之地啊。
说完她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对面船上的顾品学,他还站在原地。
两条船越靠越近,对面船上唱戏的声音越来越大,咿咿呀呀的,听着吵得很。
“进去吧。”
墨少卿也觉得吵得厉害,他知道顾品学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不是巧合。
他昨天公然离朝,皇上心里肯定已经对他有所防备了,于是特地让顾品学来盯着自己。
“等一下。”
安夕颜原是乖乖听话要进去的,可她耳边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她惊诧回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几个字。
“犹眷恋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
对面的戏台有人仍旧咿咿呀呀的唱着她不敢相信的这些字。
安夕颜的心,就好像被人生生给撕扯开了一样,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痛得她压根就无法呼吸。
“安夕颜?”
墨少卿察觉到了安夕颜的不对劲,她脸色煞白,就连唇上的血色好似都在瞬间消失了。
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船,而顾品学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对面盯着他们这边。
“安夕颜!”
他又喊了一声。
但安夕颜仍旧不为所动。
安夕颜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带了一丝凉意的暗夜空气,就好像千万根毒针一般,齐刷刷的扎进了她已经血肉模糊的心上。
他不是恨她吗?不是恨她恨得要亲手杀了她吗?
那这又算什么?
对她的缅怀?还是对她的愧疚?
那是她亲手写的词,每一个字都是她亲手写出来的。
她写好了以后,藏在书房里,不敢拿出来,却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翻到了,因为又是雨,又是泪的,被他当众狠狠嘲笑了一番,说是太小家子气了。
当时大哥还有好几个他的同僚都在,羞得她差点没找个地缝钻了。
后来她足足有半个月没有理他,还把那张纸偷偷给撕了。
谁知道他竟然全都记着,还找人谱曲唱了出来。
他这样算什么?算什么?
安夕颜恨得眼泪不可抑制的当下淌了出来。
她知道墨少卿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应该克制,不然会被他看出来的。
可是她做不到,她想冲过去大声质问顾品学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