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过来。”夏景笙把手中的公文摊在桌上。
言玉心里惊了一下,扭过头去,正对上夏景笙偏着头冷眼看着她,但她也只能走近些,低着头回应,“奴婢在。”
夏景笙浅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空出的那小部分对言玉说了句:“坐吧。”
夏景笙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无趣了,正好试探试探言玉。
言玉的心猛得往下一坠,当即跪在地上,头深埋了下去,“王爷饶命,言玉不敢与王爷同坐。”
“从刚入王府你便那么刻板,王府规矩虽多,但你若有心要上位做王妃,就该有足够的胆量。”夏景笙靠在座椅上,冷眼看着言玉。
言玉虽没这个想法,但这是言笠的想法,做女儿的又能有什么办法?无非遵循父意,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留在夏王身边,为言家“争荣光”。
“奴……奴婢…”言玉浑身打着颤,终是说不出“没有”二字。
夏景笙说的没错,自己可不就是被送进王府做婢女,最后要爬上夏景笙的床的么?
陆朝芽本只是闲来无事来送个茶,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个趣事,就暗暗躲在门口偷听,可她那影子映在了堂门上,果断出卖了她。
“朝芽,进来。”
夏景笙的声音从堂内传出,陆朝芽吐了吐舌头,推门走了进去,毫不忌讳的走到夏景笙身边,放下茶水。
“抬起头来。”
言玉直起了身体,但还是不敢看夏景笙,夏景笙拉着身旁的陆朝芽坐到自己身边,陆朝芽没什么反应,这是常事,夏王府谁拿她当婢女?
“既然言笠那么想你在本王的身边,那本王便收下他的好意,也算成人之美,今夜侍寝吧。”
陆朝芽扭头看着夏景笙,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吧不是吧!言玉才入府几天啊!成人之美也不是这么成的呀!
“是。”言玉一点儿都不欣喜,换了旁人早乐呵的蹦起来了,但侍寝不是自己的本意,她只求安稳,哪怕当一辈子婢女也好。
夏景笙走了,陆朝芽也跟了出去,只留言玉还在堂中跪着,她陷进了那句话里,走不出来。
“等……等等我啊王爷!”陆朝芽提着裙摆小跑着跟在夏景笙的身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您真要言玉侍寝啊?为什么啊?”
“你呀!”夏景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朝陆朝芽的脑门儿拍了一下,一脸无奈的笑。
“前几日本王听说言笠又送了一个嫡长女入了王宫,还做了婕妤,虽然位分不如新宠芸贵妃,但也是十分得宠,本王只是担心言笠是否有亲近袁帝之心罢了,见着言玉日日往府外送信,试探试探罢了。”
虽夏王府向袁帝称臣,可那也是先夏王的事,先夏王忠心,夏景笙可不,他不谋求皇位,但也属实看不惯袁帝那副嘴脸,要不是嫡母虞夫人遗愿和夏景笙嫌皇家事多,夏家早就反了。
“言玉的信都曾过过我手上,我见都是与她亲弟言安的家常信,信中言玉也未曾有何不妥啊?”陆朝芽挠了挠头,搞不懂这些。
也确实,陆朝芽平日就跟在夏景言身边玩玩闹闹,又经不着政事,自然不懂夏景笙的顾虑。
“你日日跟着景玄,明明是言儿身边的人,却总想着抢于玥的职位,景玄最通人心,他难道没告诉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夏景笙看着陆朝芽那脸逐渐变的像熟透的苹果,满是嘲弄的笑了笑。
陆朝芽喜欢夏景玄,整个夏王府上下人尽皆知,偏就是两人谁都不承认。
陆朝芽是怕夏景玄不喜欢她,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以后连待在夏景玄身边都不行。
而夏景玄就是单纯的嘴硬不想承认,不拦着陆朝芽找他就是等着陆朝芽先开口,结果就是两人都不开口,婚事拖到今日都没个着落。
“哎呀王爷,我哪有!我是认真跟着主儿的!侯爷那儿……我偶尔过去帮帮忙罢了……”陆朝芽都有些结巴了。
“哦?是吗?”夏景笙把头向下低了低,侧着身子盯着陆朝芽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笑了笑,“那好吧,可能是本王看错了,前几日张家的姑娘说是有意许于景玄,你既无心,那本王便应了这门亲事……”
“哎哎哎!别呀王爷……”
不出夏景笙所料,他刚要转身走,陆朝芽立刻冲上来抓住了他的衣袖。
“那这是有意了?”夏景笙明知故问着。
“那……王爷您看我行么……朝芽定好好服待侯爷!”陆朝芽低着头说着。
她终究是担心着自己的身份,殊不知身份在夏家根本不重要,若是偏要去寻门当户对之门户,那夏家人就一世不婚了?
这天下间岂有能和夏王府比尊卑的人家?
“只要景玄无异议自然可以,你毕竟是从小长在王府的,自比外人亲近可信,夏景笙继续往前走。
“谢谢王爷!”陆朝芽在后方一阵狂蹦,就跟已经许了婚一样,高兴完了,又跑上前去跟在夏景笙身后。
言玉泡在浴桶里,真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把自己给淹死,就不用受这罪了,但一想嫡长姐言灵居于皇宫服侍昏君,弟弟言安困于言笠妾室管教,哪个又能比她好?自尽的想法想想也就得了。
已经日近黄昏了,窗外的知了已经值起了“班”,开始不停的叫唤着,吵得言玉心烦,似乎也在不停的提醒言玉,“该侍寝了。”
夏景笙那句话绕在她心上过不去,若夏王真大发慈悲,赐她个侧妃,哪怕是个通房也好的,不求有多贵气,只求一个名分,一个活下去的名分。
“言玉姑娘,到时辰了,该去王爷房中了。”陆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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