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放弃希望。”
谢粟扬起脸,冗长地吐出口气,眨了眨睫毛,一时喜极而泣。
顿然失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脸笑了笑,眼角的泪都滚下来了。
重症监护室。
她坐在病床边,拧干毛巾给他擦脸,擦手,擦身体。
为了这一天,她努力了四年,终于连老天也大发慈悲怜悯她。
床上的人心跳很平稳,睫毛颤了颤,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睡了太久,一时无法适应光亮。
涣散的目光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胶凝在一起。
谢粟手上的毛巾哒的一声掉在地上,震惊地看着男人侧过来的脸。
“阿粟……”他的声音像雾,薄地一吹即散。
她皱了皱脸,弯下身,把脸伏在他的手边,肩膀颤抖地厉害,呜咽声从臂弯里溢出,带着几分无奈与悲凉。
“师兄……”
望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微湿。
一度问自己,为什么要让这么温柔可爱的小明镜流泪。
手背上低落一滴泪,渗透皮肤表皮,指尖微微颤抖,一路撞击他的心房。
烫得如岩浆。
——
温羡落了水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回到家便看见温劲南坐在沙发上,一双喷火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吞了。
“爸,你还没睡?”
“让你去查案子,你趟娱乐圈的浑水是做什么?”
温羡坐在旁边,提壶倒了杯水润喉,“查案子呗。”
“查案子查去拍戏,查案子查去跳水潭!这就是你的本职?”温劲南喘了口气,脸色铁青,估摸着被气的不轻。
他承认不是为了查贪污腐败案,只是纯粹地为了一个女人,可这也不至于让老头子生这么大的火气。
“这个案子你不准继续查下去,即使要查那也是监督局的事情。”
“我的本职就是监督侦查社会败类,如果不彻查到底,那当个检察官有什么意义。”
“你都查到了什么?制片人是你舅舅,你要扒他的皮,还是抽他的骨!你可别做诨事,这罪责谁也担当不起。”
“有句话说得好,树高万丈不忘根,人若辉煌不忘本。如果他真的胁迫电能集团负责人跳楼,这些事情必然会跟他一辈子扯在一起。”
温劲南多说无益,沉重地喘了口气,对站在旁边李莉说:“老婆,去把我的高尔夫球杆拿过来。”
“你……”
“你再这样袒护,早晚生事!”
被他厉声呵责,李莉叹了口气,去房间把他的爱棍拿了出来。
温劲南举起球杆,戳了戳地面,严厉道:“给我跪下!”
温羡笔直着站着,纹丝不动,神色不挠不屈。
“不跪,我做错了什么,这次我不会跪下来等你杖责。”
“你……你这个小崽子!”
“啪!”
一杆子滚下,温羡咬紧唇,额头青筋突突跳动,腿弯处如同火烧,灼的得刺痛。
手暗自捏成拳。
“长大了啊,温大检察官!温大组长!有权跟我抗衡了!是谁辛苦把你捧得这么高,我温劲南这辈子做错的,就是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一杆子接着一杆子砸在背子上,温羡面不改色笔直的站着,直到衣服上渐渐溢出血,李莉捂着嘴在旁边哭,面对这样的事情,只能置身事外。
“这个案子牵连甚广,我会让大院处长交给别人负责,你别插手。”
“这案子我必然接手。”
“小崽子!我打死你!”
李莉劝解道:“别打了!你打死我好了!把我打死,我就看不见你们每天斗来斗去,你们这像父子吗?何来的血海深仇!”
温劲南气得高血压直飚,脑袋里灌了铅一样沉重,大口大口的喘气坐在沙发上。
“妇人啊!”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李莉就是这样的母亲,爱儿子如命。
温羡扬起脸,截然道:“案子我是要继续查下去,无论牵扯多广。结婚的事情也是一样。爸,我有喜欢的人,不会听从你的指示安排过日子,我知道你真心为我好,然而很多事让我经历了才知道结果,短时间内我忙着没时间陪你们,保重。”
“你这个小崽子,你早晚会被你正义凛然败的一塌涂地!”
温羡走到玄关处,停下脚步。
打开门微微一笑,明媚如星辰。
“这样也好。即使败了,也很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