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能逃过城头那双乌黑而深邃的眼睛,他明黄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虽是漫不经心的姿势,但是眸光却是始终的在台下的那白色身影的身上,不曾移开。
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眸光的碎裂,对他而言,只要这个千金鼎一下来,就告别了他们曾经的誓言还有他所有的梦想和追求。
望着那个如水雕一般站在那里的白色身影,眼睁睁的看着他即将失去右手。
他知道他们真正面对的不是他,也不是那幅画的作者,而是他,是他背后的那把龙椅。
此时的墨言,独自一人将所有的痛和苦涩强咽与心,叫他怎能不心疼?
“我的爱卿啊?朕将永远不辜负你,朕要永远的保护你,你为朕做出的牺牲,朕将永远铭记于心!”炎帝在城头上喃喃自语。
他明明才是掌握一个国家的生死大权的国君啊?可是他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卿饱受冤屈,这是何等的残忍啊?
而他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继续下面的演出?
行刑的几人早已经把墨言的手放在了刑台上,只要上面的石头落地,墨言的这只手就算完了。
墨言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痛感,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望着台下这些行刑的人。
面对着他们没有恼怒没有无奈,他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只要自己的手完了,那么诗儿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身后传来‘啧’‘啧’的惋惜声。
“墨言,你现在说出画的作者,或许你还有救的。”孟飞步在下面喊道。其他人则是看耍猴一般的看着跪在刑具前的墨言。
脸上的笑容肆意妄为。
“废话就不用说了,该干嘛就干吧。”墨言说完,唇边的笑意更深,宛若空中的朝霞。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的,受的伤越深,便越发的笑得灿烂。而他的那个笑容,似曾相识,好像在多年前也有人有过。
那是在失去深爱之人的一种诠释。不是责怪,不是怨恨,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可抑制的彻骨悲凉。
“墨言师傅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学员们也议论纷纷,此时南宫离忽而转了转头,看了一眼慕容俊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原,道,“你们看到慕容俊魂不守舍的样子,诗儿哪里去了?这么精彩的场面他怎么会错过呢?”
“真的一天没有见到诗儿了。他不会又掉进了茅厕吧?”
几个人只是笑着,没有那么放肆,但是这些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刺进了慕容俊的心里,进入骨髓,传遍了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
自在寝室里,墨语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以后,他就预感到了不祥。虽然是人站在这里,他的眸光却是不停地扫过会场,希望在哪个偏僻的角落里会有着那个白色而单薄的熟悉的永远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身影。
但是他一直很失望。
此时听到他们这样说,缓缓地把头低了下去。
心里翻滚不已。
“时辰到!开始!”
这时候那个沉重的大石头对着墨言的手缓缓地下落。
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有的干脆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