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条件,不论是孙老还是付心,没有云司简,谁会理他于白,那些反对不赞同的声音,都被云司简一人之力阻拦在外,帮着于白一点一点融入了大家,改变了周边人对于白的看法。
当然,没有云司简,他于白也一点都不想去学这些武装自己。
以前于白总觉得,既然他觉得自己小,那自己就等到他认为足够大也足够有实力的时候再说,反正他也没有成亲,可今天,于白突然意识到,他这么大还没成亲,会不会并不是不想成,而是在等一个人?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于白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憋屈,为什么自己偏偏就穿在了一个小屁孩的身上,不然特么分分钟先推倒再说!
忿忿地又翻了个身,于白又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蔫归蔫,郁闷归郁闷,可在于白的概念里,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子弹打出去就没有再回膛的道理!除非云司简真的结婚生子了,不然,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的念头,今天的发现,无非是让于白又多了一分危机感。
京城啊!果然是个是非地,不仅美女多,美男也多,真是,恨不得云司简的表情能再少点,再吓人点。
那头于白在床上烙着饼,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想出了无数的假想敌,这头云司简在书桌前坐着,也愣是一个字都没能看得进去。
这么些年,不是没被人问起成亲一事,相反,年岁越大,过问的人就越多,每次他都是不假思索地回以四个字“时机未到”。可今日被于白问起,自己竟没能毫不犹豫地吐出这四个字,而是头一次,出现了犹豫。
为什么要犹豫呢?
好像,对着那双通透的眼睛,自己说不出任何敷衍的话。成亲?总觉得这个词离自己太遥远,习惯了以军队为伍,每天绕着这样的一群人忙忙碌碌,这样的日子让他觉得踏实,哪怕知道前方有坎坷,有未知的风险,他也无所畏惧。
可偏偏,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里多出一个女子,照顾她的情绪,照拂她的家族,与其共度一生。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消极也罢,他最希望的,不过是解决勿黎之危,若大祁江山稳固,若父亲、司易生活安康,他自可从此人山人海,骑马喝酒走四方。
这是他藏于心底的渴望,是不适合当下的渴望,只得束之高阁,尽己所能做好当下。
这也是为什么看到活得那么欢脱的于白,他总是忍不住让他舒心点,再舒心点,就好像看到了一个自己向往的灵魂。
若是谁能得这样一人所伴,生活肯定每日都是欢愉。
云司简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今天想得有点过多,许久不曾有这么多感慨了,今日不知被于白的哪句话触发了。
静不下心,便干脆摆出了棋盘,不是围棋不是象棋,是一副于白教会他的军旗,不过已经被云司简改成了简易版的沙盘攻略棋。
一个人在棋盘上厮杀了一局,不复平日里稳打稳扎的战法,一路疾风骤雨般直捣敌营,却在最后一刻被云司简硬生生推翻了全盘。
这样急躁的自己,云司简都不记得何时出现过。
他觉得,于白于自己的影响,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来人,帮我叫邵时过来,就说我让他打听的事,现在就要知道。”
半夜被从被窝揪出来的邵时,顶着一头的雾水来到云司简书房,将方才收到的消息如实汇报。
“曲晋是大理寺卿曲祥荣的幼子……”
“曲祥荣?我若没记错,他是五皇子的母妃曲妃的长兄。”云司简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曲晋眼熟了,曲晋幼时入宫做过五皇子祁宜谨的伴读,只不过第二年云司简便离了京,所以印象不深。想到此,问道,“他一个大理寺卿的儿子,还做过皇子伴读,为何会进近卫营当了一名教习?”
“曲晋五岁入宫,却也只当了三年伴读,据说是与五皇子不合,被五皇子强行退回了。自此曲晋弃文从武,一年后拜了一个云游的高人为师,便在京中消失匿迹了,直到前年突然回京,一举夺得武状元,当时还是先皇在世,欲要赐其武职,却被他回绝,只愿做个近卫营的教习。”
“可查到他消失的那几年的踪迹?”
“因为时隔多年,一时半刻还没能查到这么细致,我已吩咐了云暗的人细查了,一有消息即刻汇报。”
“恩。退下吧。”
莫名其妙地被招来,又莫名其妙让退下,邵时整个过程都有点懵,总觉得云司简跟消遣自己似的,可又觉得谁都可能消遣自己,云司简却不像是这样的人,只得又一脸茫然地离开了。
平静下来的云司简,手指无意识叩着桌面,五皇子,这么些年,存在感极低的一位皇子,这个曲晋的消失与出现,真的会这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