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时气结,还欲再辩,却被于白在身后掐了一下,堪堪收了声。
达奚氏环视了一圈屋子,“不要以为有茗儿在,你就真能在这里衣食无忧当你的二王子。”说着俯下/身,眼神冷冰冰地盯着于白的那双蓝眸,“野种就只配默默死去,你真以为你的这对眼珠子能救得了你?”
说完,留下一声轻蔑的哼笑转身离开。
确认人走远了,于白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躺倒在毯子上,“女人,怎么就这么爱放狠话呢?这不平白浪费口水力气吗?”
邵时担心地看着于白,“也许她是代替拓跋忽或者拓跋泓来试探你的呢?”
“那也换点高明的试探好吗?说几句话就试探了?这不闹着玩嘛!”
邵时摇了摇头,“不,她最后几乎是不错开地盯着你的眼睛,若你不是真的失忆,在她几次三番地出言不逊的情况下,很难保持眼神清明,你过往的那些仇恨那些不甘,很容易会有裂缝被她瞧出来的。”
于白歪着头思考着邵时的话,别说,如果拓跋肄曾经经历的那些确确实实发生在于白身上,搞不好,刚才看到达奚氏的时候能直接上手砍人。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理吧。那你倒是说说,这达奚氏,既是拓跋泓的亲娘又是拓跋忽的可敦,她究竟是希望谁当可汗?”
“拓跋忽既然已经能当上可汗,达奚氏也成为可敦了,怎么看都应该是支持拓跋忽的吧?”
于白狡黠一笑,“你都这么觉得了,你猜拓跋泓会不会这么想?咱好歹也来三天了,今天晚上你能出动了吗?”
邵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踟蹰了半天,还是问道,“其实,我要做的事情郎大哥更适合,为什么,你却让我跟你进来,而让郎大哥接应?”
“没差,你们两我都信得过,不过,跟你一块儿自在,跟他一块儿,我总觉得他下一句话就会训人似的。”
邵时没想到就这么个理由,于白就这么轻易地换了将军安排的人选,顿了顿,“其实,郎大哥不爱训人的。”
“恩?”于白挑眉,“小邵儿啊,你不能因为是他带你在云暗扎根的,就忘了我们曾经后院小屋的情谊啊。这要是个美人我也就忍了,毕竟重色轻友也是人之常情,可一个郎大哥,不值得你这么对我吧?”
邵时词穷,扔下一句“我去换衣服。”便转身进了里间。
翌日,没有任何人来找于白,连每天都来报道的拓跋茗都不曾来,倒是来送饭食的侍女一个个神色慌张,只匆匆放下食盒连头都不敢抬地转身就走。
于白冲着邵时使了个眼色,邵时立时拦住了侍女,“王城中可是发生了何事?”
侍女闻言“噗通”跪了下去,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邵时仔细地听了几遍才听清楚对方说的是,“真神莫怪!”
忍住笑意让对方下去了,于白立刻捂着肚子在毯子上打滚,“哎呦,我的妈呀,这些人怎么这么好骗,你不过是半夜整了点鬼叨叨的事儿,他们就这么诚惶诚恐了,恩,今晚继续,继续!”
“昨晚刚闹过一场,拓跋忽他们肯定会有所警惕,今晚恐怕没有那么顺利了。”
于白想了一想,“那咱就改变路线,让拓跋泓也沾点神迹如何?”
邵时稍一思索便知道了于白的用意,一味地强调于白的身上的神迹,只会让于白越来越招拓跋忽跟拓跋泓两人的记恨,但是若让拓跋泓也似乎有神眷顾的话,各人的心思就不尽相同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听拓跋茗说拓跋忽在自己的寝宫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连以往总能安抚他的达奚氏都被赶了出来。
“这两天王城里的事情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于白抿唇一笑,“公主,神若眷顾了另一人,先前眷顾之人是不是就要不太好了?”不等拓跋茗听明白他这话是何意思,于白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整个人惊恐地在屋子里乱躲。
邵时老神在在地看着于白表演,拓跋茗毫无准备被吓了一跳忘了反应,反倒是一旁的邵时提醒道,“公主,神之子受到了惊吓,是不是该找巫师来喊魂了?”
“啊?喊魂?”拓跋茗跟不上这两人的思维。
于白喊累了,歇了两嗓子,“不喊魂,我怎么能有理由恢复正常呢?总不能一直呆呆傻傻的吧?太不方便了。”说完又嗷嗷喊开了。
“可我觉得,你还是继续扮失忆比较安全。”
于白尽心尽力地嘶喊着,却不妨碍他毫不犹豫地翻了两个大白眼。
邵时自然知晓于白的心思,“公主,若为了安全,就根本不会回勿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