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自己是医生。”我冷哼一声,嗤笑道:“怎么,你治病也是靠那张嘴说说就好了吗。”
“病人是病人,你们是你们。”李瑾铭插着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失去了言灵能力的加持,他的话语听起来也不再柔和平缓,而是让人听着就来气的懒散态度。
“出来做事的没有能力,死了也是实力不足。”李瑾铭冲我挑衅的一抬下巴,完全没有一个医生应有的态度,对无关人士的生死显得丝毫不在意,“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况且——你不是托学家小姐的福,顺顺利利的活着回来了吗,还不停抱怨什么?”
“小黑。”
“喵——”
小黑从我背后跃出,直接变作黑豹压住了李瑾铭的肩膀,尖牙利齿紧挨着他的脖子,细长的兽瞳紧盯着李瑾铭的双眼。
“嘿——”李瑾铭立刻把双手举了起来,挂上了一副仍旧显得无谓的笑脸,“这里是医院,不要随便带动物进来,违反规定我会被扣工资的。”
“而且——”他一顿,“你活着回来了,说明这个瓷器活你不想揽也要揽下来——”
“电梯井里幽魂足足有三十几个,老少妇孺,健康的病着的都有,都埋在底下哭呢——你回来了,他们没回来——”李瑾铭一摊手,“你说,换谁谁不记恨你这个幸运的人啊——他们那么多人,一个个可都想着和你换呢。”
“李医生。”我一点不害怕,平静的说,“你这样的态度我们永远也谈不妥的,如果你坦诚相待,我们才会考虑和你合作,把这档子事处理清楚——要不然,你就用你自己那张嘴去和怨灵谈吧!”
“小黑回来。”
“喵——”
黑豹骤然化作一只小黑猫,跃到我肩膀上卧好。
“我进了电梯,我也在那场事故里。”
我又低声说,脑海里浮现出那女孩僵死的脸,如果薛琪真的——
“那些人的生命也活生生的葬送在我面前,如果你诚心想合作,我也愿意送他们去投胎,脱离这场痛苦。”
“···如果可以——”李瑾铭沉默了,脸上第一次表现出一种近乎无奈的苦笑,“我也很想拿这张嘴劝他们走向往生。”
他脱下白大褂,卷起那件做工精致的丝绸衬衫,露出胸腹给我们看——他的皮肤早已变得像尸体一样青紫,无数鲜红黑紫的指痕遍布皮肤,整个人用形销骨立四个字形容不足为过,看我的心惊肉跳。
“他们也是日日夜夜都想挣脱,去往另一端的世界。”李瑾铭对于自己身体上可怖的情景毫无反应,反而流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那都是我没能救下的人,都是我无法抹去的罪孽——”
“很抱歉让你们沾上这档子事。”
他把衬衫放下,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牢牢的盖住脖颈皮肤,重新披上白大褂,严严实实的掩盖住皮肤上的不正常。
“很少有人会像你一样去想着救他们,大多人都吓跑了,不想插手这样难做的活。”李瑾铭解释道,“我对明山森林的事有耳闻,才下定决心,逼也要逼你来帮我度这些人过河去。”
“别说了。”我摇摇头,“节省时间,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再拖下去,你也要被拉入电梯井里,跟那些人葬在一起了。”
“我无所谓的,贱命一条。”李瑾铭打开门,示意我们跟上来,“只是可惜那么多条灵魂日日煎熬,我却无能为力,不能替他们受过。”
我们三人一只猫路过外面立着检修牌的电梯,走楼梯下了英仁医院的负一层,打开一间布满灰尘的杂物房。
“这里曾经是医院的太平间,那场电梯事故发生之后,这间小小的太平间立刻就被塞满了老少妇孺的尸体,有护士的,有医生的,有病人的,全都面目模糊,还要被本就足够痛苦的家属挨个辨认,连个完好的脸都拼不回来,肢体都破碎了。”
“也有一些尸体本来就得了重病,死了正好干净,家里再也不用花钱治病了,连尸体都没人领,只能医院自己筹钱把尸体火化埋葬。”
“承包电梯的建筑公司名誉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赔了钱之后宣布破产。”李瑾铭轻声讲述着,“那时候医院规模还小,这事儿一出,来看病的病人少了很多,差点就撑不下去了,可还是坚持着,才有了现在的起色。”
“但是老护士老医生都知道,电梯是不能用的,底下都是死人的怨灵,所以平常都挂着检修的牌子,可惜那天新来的清洁工疏忽了,检修的牌子没摆上,就有人用了电梯,被拉入了那场事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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