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似早已见怪不怪,“这些来拜访老爷的客人自然都是有所求,至于老爷优先接见哪一位,就看谁舍得花银子。”
鬼见愁真是大开眼界了,“这还明码标价啊。”
“这世道不是向来如此吗?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仆人眨眼一笑。
“一千两,够吗?”兰卿晓惊奇地问,这卖官买官还真是直来直去,简直是胆大包天。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就小人所知,大堂里那些公子都是从各地赶来帝京的豪富人家,那出手阔绰的……”仆人饶有兴味地挑眉。
“五千两。”燕南铮气定神闲道。
“小人去通报老爷,至于老爷是否有空接见公子,就看公子的造化。”仆人说罢就走了。
鬼见愁低声道:“殿下,这天子脚下,李老爷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跟他见一面,就要五千两。”
兰卿晓断然道:“这般明目张胆,可见李老爷背后的那个人,身份不简单。”
燕南铮眸色清寒,“稍后见机行事。”
鬼见愁又道:“殿下,这李宅的布防不可小觑,那些打手的武功不仅仅是外家功夫。”
燕南铮点头,不过并未将这李宅放在眼里。
很快,那仆人奔过来回话,李老爷现在接见他们。
跟随那仆人往东走,从瓷器形状的洞门进入,是一座古朴清幽的院落,碧树葱茏,花木扶疏。
大厅的布置相当的雅致,瞧不出是多么富贵的人家,东西两面墙挂着几幅书画,有几分书卷气。
他们看了一圈,坐下饮茶等候李老爷。
忽然,寂静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声若洪钟。
兰卿晓看见一位腰板挺直、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他身穿宝蓝色金线绣团花锦袍,昂首阔步,面目精明,一瞧便知是个厉害人物。
“让公子久等了。”虽然他这样说,但语声并没几分客气。
“能见李老爷一面,三生有幸。”燕南铮清雅道。
“请坐。”李老爷延臂一请,豪气道,“上茶。”
燕南铮落座,鬼见愁站在他后面,兰卿晓则站在他一旁。
仆人上茶后退下,李老爷端起茶盏,问道:”(gong)公子贵姓?来府有何赐教?”
燕南铮温润一笑,“李老爷是个爽快人,我便开门见山吧。鄙人免贵姓南,经商多年,薄有积蓄,不过家父一直希望我入仕当个小官,以光耀门楣,对祖宗有个交代。听闻李老爷有办法弄到一官半职,我便来恳请您出手相助。”
“你来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李老爷并不掩藏这件事的忌讳,“若你家底丰厚,舍得花银子,自然心想事成。南公子不是帝京人士?”
“南某世代居住扬州。”燕南铮道。
“扬州好啊,地杰人灵,鱼米之乡。”李老爷笑道,“听闻扬州美食堪称一绝,可惜我没有机会品尝品尝。”
“若李老爷得闲,便来扬州游览一番,我自当鞍前马后地带你游遍扬州、吃遍扬州。”燕南铮不动声色道。
“我家公子每日早间都要吃虹桥边的百年老店五亭轩的肉包,午膳要吃得月楼的什锦炒饭、大煮干丝、红烧狮子头,还有很多名菜,数也数不过来。”兰卿晓笑道,知道李老爷是试探燕王。不过,有她这个吃遍扬州的人在,怎么可能露出破绽?
“南公子对吃还挺讲究的。”李老爷捋着胡须道。
“不知多少家底才能买个小官?”燕南铮直接问道,希望鬼见愁他们费了不少精力寻到的这点线索可以揪出大老虎。
“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你所谓的小官是县令吗?”
“若是县令,需多少银两?”
李老爷喝了一口茶水,搁下茶盏,举起右手,翻了个面。
鬼见愁揣测道:“一万两?”
李老爷笑道:“一万两只能塞牙缝。”
兰卿晓瞠目问道:“十万两?”
他抚着黑胡须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十万嘛,不多不多。”
燕南铮的眸色暗沉了几分,“若是知府,需多少?”
李老爷摆出四根手指,她又猜测道:“四十万两?”
他点点头,她的眼珠险些滚下地,这也太吓人了。
一个地方官员,知府大人,竟然要四十万两!
“家父说过,若要光耀门楣,就要当京官。”燕南铮不动声色地问,“若是京兆尹呢?”
“五十万两。”李老爷直接道。
“六部侍郎呢?”燕南铮宛若深情的桃花眸浮现几许寒气。
“八十万两。”李老爷颇为得意,心里鄙视这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兰卿晓啧啧有声,“那六部尚书岂不是要一百万两!”
他高深莫测地说道:“六部尚书可不是想要就能要得到的。要机遇,还要看每个人的造化。”
燕南铮云淡风轻道:“听闻六部侍郎都有在职者,若我想要工部侍郎,你能保证让我当上吗?”
李老爷信誓旦旦地说道:“既然你花了足够的银子,我就有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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