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将士,皆身着铠甲,手中刀剑闪烁寒光。
秦雨缨上了岸,站在高地上,可见不远处那些胡人来势汹汹,还有一伙人数不多的山匪也正舞刀弄枪,两伙势力皆集中在军营之中。
军营里的将士并不多,皆未骑马,明面上似乎在被胡人与山匪赶着走,实则却是在将这两伙人引入圈套中……
“那是王爷!”月桐伸手一指。
秦雨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见陆泓琛骑于马上,身后跟着不少将士。
战鼓擂擂,其声沉重无比,却又来势汹汹。
陆泓琛拔剑而出,率领众人朝营地攻去。
本以为将辽军打了个落花流水的胡人,很快就陷入僵局之中。
原本被团团围住的是辽军,此刻,受困的却成了胡人与山匪。
原因无二,昨夜陆泓琛察觉军情有变后,立刻悄悄率领大军出了营帐,埋伏在了西北两面,只待胡人攻入,便可瓮中捉鳖。
狼烟滚滚,杀敌声顿时响作一团,月桐从未见过这等情形,见鲜血飞溅,不由掩面。
秦雨缨却看得放下心来。
如此战况,退敌何须整整一日?
不出半日,胡人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果不其然,胜负很快已分,几个胡人将领被俘,余下的皆仓狂逃窜,回了南面的胡营。
“王妃娘娘,月桐姑娘,可回营了。”杜青道。
回到营地,一众将士正收拾尸骸。
其中大半是胡人,其中也不乏身着铠甲的辽军。
有战马在营间嘶鸣,似乎被战况吓得不轻。月桐不敢低头去看那满地尸首,脚步匆匆地进了营帐,小脸惨白。
见秦雨缨面色始终平淡如常,她不觉疑惑:“王妃娘娘,您……您难道就不害怕吗?”
秦雨缨摇头:“我知此仗必定会赢,为何要怕?”
月桐无法苟同。
无论输赢,皆会死伤惨重。
那些断臂残骸,她不小心瞥上一眼都要做噩梦,真不知王妃娘娘为何如此处变不惊……
在营帐中待了片刻,陆泓琛就过来了。
他已脱去盔甲,换上了一身寻常衣物,脸上隐约有血渍。
“王爷……”月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陆泓琛一来就上下打量秦雨缨,似乎生怕她少了半根头发:“雨缨,你可有被伤着?”
秦雨缨摇了摇头:“有杜青和攸海在,我岂会有事?”
说着,瞥见他衣裳上有一片暗红,仔细一瞧,才知那是一抹尚未干涸的血。
“你受伤了?”她忙问。
掀开衣裳,是处刀伤。
伤在左胸,好在伤口不深,已撒上了些金创药。
“本王无碍。”陆泓琛道。
“无碍你个头,昨夜就已发觉情形有变,为何不肯告诉我?”秦雨缨没好气。
“昨夜只是察觉北面多了一伙山匪,并不能确定山匪的异动与胡人有所关联,再者说,一切皆已布置妥当,即便突然敌袭,军中将士也应付得来,更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陆泓琛解释。
还真是说不过他……
秦雨缨白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昨夜突然睡不着,索性叫人探查了一番敌情,能发现山匪,算是偶然。”陆泓琛道。
就这么简单?
秦雨缨半信半疑,看着那双阖黑的眸子,总觉他有事在瞒着自己。
陆泓琛看出了她的狐疑,眸中多了一丝笑意:“难道你以为这一切皆是本王夜观星象所知?”
秦雨缨撇了撇嘴:“说不定还真是如此。”
她昨夜睡得安安稳稳,也不知陆泓琛怎会半夜醒来,突然想到要去探查敌情。
“对了,京中又来了一封信,才敢送到。”陆泓琛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信依旧是秦瀚森写给陆泓琛的,说七王府与牧家一切安好,就是不知秦雨缨这个长姐如何在何处,是否平平安安。
秦雨缨看得了然,秦瀚森这信,是故意写给皇帝的走狗看的。
京城与辽城之间来往的信件,想必都会被皇帝的眼线一一拆开查看,秦瀚森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了不让皇帝怀疑自己如今身在辽城。
“这信,未免也来得太频繁了些。”秦雨缨道。
一日接一日,从未断过,倒与之前有些不同。
犹记得秦瀚森先前在辽城时,所写的信件不过区区三五封而已,信中所言绝不会这般琐碎。
秦雨缨心觉不对,拿出先前那封,两封皆摊放在桌上。
这一看,竟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