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这样干脆利落釜底抽薪的法子,让秦氏呆了一呆。
秦氏自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从家中往外发卖过人,即便是六年前从沧州离开时,除了栀娘阿成和安妪三人之外,其余人都打发了,也是在临出门前发还他们的身契,让他们自己去谋出路,继续给人做奴婢也好,自己有门路消除奴籍做良民也好。
秦暖见秦氏不说话,脸上还露出意外的表情,眼神暗了暗:“阿娘可是觉得这样做,冷血了些?”
秦氏忙道:“没有,阿暖这样做很合适!”
答得这样快?是实话么?
秦暖淡淡道:“今日不卖他们,只怕来日,说不定哪天我和阿弟就会被卖到人市上去了!这样身强力壮的一家四口,心怀怨忿,若是悄悄来到咱家附近躲起来,我和阿弟出门还安全么?何况家中可能还有人会帮他们?”
秦氏顿时被秦暖的推测给吓住,心下骇然:“的确要把他们卖得远远的!阿娘一会儿就去吩咐阿成,明一早就去做!”
秦暖道:“阿娘把身契给栀娘,栀娘悄悄和阿成说更合适些,阿娘不必去把阿成叫来吩咐,免得人家猜测。”
秦氏此时对女儿是言听计从,就如同以前静悯仙姑在世时,每每说出的安排,秦氏都会听从一般。
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和一个有主见的人在一起,很容易就生出依赖和信服之心。
秦暖想了想,“上次说道买人,阿娘还没买吗?”
秦氏道:“正准备这两日让栀娘去人市看看!这下子怕是要多买些了!”
秦暖道:“反正也不急在这两天,先把人手买了再卖钱婆子一家!阿娘你这两天千万不要露出口风!”
秦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她完全没意识到如今母女俩的这种非常规相处模式的诡异之处,似乎理所当然。
栀娘坐在门口,看着秦暖,嘴角含笑,颇有些欣慰,大娘这样很有当初静悯仙姑的风采啊!娘子又有主心骨了……
秦暖和秦氏交代完毕,走出房门,望望天,自己果然思维模式已经完全地融入这个等级森严的中古时代了么?
理所当然地买卖人口,把家中的下人当物件一样处理?考虑问题的方式已经完全地是一个剥削阶级的思维方式?
讲人权,讲平等的前世,似乎已经是个遥远的梦境……
秦家新买回了两个婆子,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个专职看门,一个跑腿打杂;两个婆子则都是三十出头,身板儿壮实的,一个伺候刘氏,一个跟着栀娘打杂。
伺候刘氏的婆子,叫阿禾,刘氏觉得伺候阿禾很有些笨,没有眼色,不如杏儿机灵善解人意,于是整天絮絮地挑着她的毛病,阿禾也不出声,刘氏骂她,她就低眉顺眼地听着。
刘氏把说得出来的词语都说完了,只觉得索然无味后,突然发现从早上开始就没看见杏儿了,这会儿都午后了!
这小蹄子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又是和二郎鬼混去了罢?
刘氏想着,倒也不着急,左右也这丫头是要回来的,等她回来得好好骂她一顿,别以为她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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