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扬州城又起了轰动。
无他,朝廷来了使者传达皇帝陛下的旨意。
节度使大人和刺史大人都带了各自的一帮属下早早地去城门口等候。
李猗依旧在王府的大书房里面看舆图。
她这次看的似乎是淮河的水经图,支颐蹙眉,手指轻轻敲着案面。
秦暖知道,李猗必定是在想淮河决堤的事情。
李猗不知道水患会如何起,因为据她所知,淮河很少出现大的水患灾难。
秦暖也知道,中古时代的唐朝,因为环境并没有被人类的活动影多少,便是有洪水,因为生态自然,能够疏缓水势的水泽地很多,淮河的入海口也大,一泻汪洋,淮河决堤之类的灾难少有。淮河水患灾难频频的现象是从宋朝以后开始的。
所以李猗查了水经志,又查舆图,依旧觉得纳闷。
但是李猗偏偏就那么相信秦暖的那个“梦”……
秦暖轻声提醒道:“朝廷的天使来了,郡主不去……看看么?”
李猗嘴角一撇:“一个小小黄门内宦,哪里值得着本郡主亲自去迎?”
来的“钦差”竟然是个太监么?
李猗看她一眼,“你若好奇,不妨换了装束,跟龚长史去瞧瞧热闹。”
秦暖摇头道:“我就在府中伺候郡主!”
李猗:“小孩子家家的,想去就去,作甚么这么老气横秋的装大人呢!”
“……”
被鄙视的秦暖立刻从善如流地去换衣装,和王府一位年长老资历的女史齐姑姑跟随长史龚大人去城门口。
快到中午时分,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才到达。
秦暖站在迎接的人群后悄悄观察,那为首的同高腾和孔温拱手寒暄的人果然是个面白无须的太监。
看那人服色,也不过是浅绯色,也就是个五品宦官,然而身穿紫袍的高腾却对他客客气气的,但那小太监还笑得一脸的矜持。
秦暖想起了李猗说的话:从前太宗高宗和仁宗陛下的时候,内侍省的宦官品级限制极严,五品以上的屈指可数,如今竟是一堆又一堆的到处乱窜,比狗还多!
再看那太监后面一溜的随从,还有那一排排盔甲鲜明的金吾卫,秦暖不禁唏嘘,特么一个太监,场面还真大!
真是叫那些国之栋梁们情何以堪啊!
然而,秦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一个年轻的金吾卫将军拍马上前,下马后向高腾和孔温行了礼,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向那太监拱手,然后就转身离开,上马后回到自己的卫队前面挥手招呼了一声,然后呼啦啦那些光鲜亮丽的金吾卫就都打马跟着他离开了……
这些金吾卫一离开,那太监的身后顿显得单薄起来,只有一些浅绿浅青和棕色各种颜色丝袍的大大小小的太监随从,卫队虽然有,但比刚才少了一大半,不到百把人的样子,且盔甲也没有刚才的金吾卫亮丽鲜明。
秦暖在记忆搜索了一下,这似乎是叫羽林军,和金吾卫不是一个系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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