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凌福身惶恐道,“娘娘心疼嫔妾,可嫔妾却时时不敢忘了规矩,皇家不比一般人家,一向都是先论君臣再论亲,入宫前父亲曾多次嘱咐过嫔妾的。”
“还是你懂事。”沈千依宛然一笑,扶了扶腰背说道,“快入秋了,坐久了腰就不舒服,咱们去寝殿说话吧。”
沈宜凌抢在宫人前面扶住沈千依,态度恭敬谦卑,若是不一身锦衣华丽的宫装,还真看不出是正三品的一宫主位。
凤仪宫寝殿的布置较正殿来说少了些庄严之色,更像是女儿家的闺阁,一进门便见一双五彩琉璃灯罩悬在半空,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斑斓的光线,整个寝殿都跟着活跃起来。
宫人们摆好软榻上的靠垫,沈宜凌扶着沈千依坐稳,得到许可后方才坐到了另一边,处处中规中矩,挑不出半点毛病。
接过宫人奉上的茶,沈宜凌似是无意的说道,“嫔妾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李顺仪正出来,娘娘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她惹您生气了?”
沈千依冷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她不甘寂寞学别人争宠,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让本宫替她出头?做梦!”
沈宜凌掩口轻笑,“就她那副德行还争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真是要笑死人了,她若是能有娘娘您一成的美貌,也不至于十几年了还只是个顺仪。”
沈千依点了点头,“还是你有福气,才几年的功夫就已经是一宫主位了,只是再得宠也不如有个自己的孩子,你可要快着些了。”
“嫔妾能有今日都是依仗娘娘得来的,嫔妾不求得子,只求能日日侍奉在您和二殿下身边。”
“你这孩子净会说笑。”沈千依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十分高兴,宫中多一个皇嗣就多一个人争抢皇位,哪怕是亲姐妹的孩子也一样,何况还是隔着心的表姐妹。
沈宜凌偷眼看向满面笑容的沈千依,似有犹豫的说,“方才在门口时,嫔妾隐约听到李顺仪和她的侍女说起了您和二殿下,话中似是对娘娘不敬呢!”
沈千依的笑容僵在脸上,紧张的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沈宜凌无辜道,“嫔妾离得远没听清,只是看她们的神色不大对。”
看她不像是在说谎,沈千依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李顺仪年纪大了,跟着本宫一起入宫这么些年还只是个顺仪,心里难免会有怨言,不过有个爱挑事端的侍女在身边对她总归不好。”
“身为嫔妾心生怨怼便是不敬,娘娘您顾念旧情,可李顺仪却未必呢!”
沈千依心中一阵烦躁,想起李瑾的嘴脸更加觉得厌恶,放在软靠上的手指深深的陷了下去,沈宜凌瞧见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低头品茗不再做声。
连续侍寝数日,叶菀倒是对玉玲珑的使用越发得心应手,不再像一开始,必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缓过些精神,不过她依然要等景玄上朝后才起身,皆因实在不想勉强自己面对景玄,无关紧要的时刻便能避就避了。
漫步在初秋的宸佑宫,没有御花园里的繁花似锦,却多了一丝惬意悠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叶菀抬眼看去,果然不远处便是一颗结了青果的杏树。
宸佑宫中的果树从无宫人照料打理,枝桠随意生长,稀稀疏疏的几颗果子长得毫无规律,没有御花园中树木的矫情刻板,看起来倒也舒服些。
叶菀轻叹一声,仰头看向树梢上叽喳对唱的两只黄鹂,突觉自己活得好累,以前的十年里她日日挖空心思,想着怎样能进入华宫为自己和前世的家人复仇,入宫后又要处心积虑博得圣宠,提防他人暗算。
她时常会想,如果能放下所有的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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