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单是那个人,应该还有那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伸手拉扯了下他的袍袖,直到凌虚子收回眼神看她,她才改而牵他的手,将他往那大石块处带。
凌虚子脚下自发的跟着她走。
那大石块也经历了百多年的日晒雨淋,石头缝隙里已然顶出了些小草,连音看了看,只挑了个没生杂草的位置落座,手拽了拽他,也示意他落座。
凌虚子没跟着她坐下,收回手后便站在她面前垂头望她。
随着他看她的时间越久,他面上的表情也越发柔化了开来,最明显的就要数他那一双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古井无波的墨潭里也揉进了星星点点的光,闪耀的全是她。
连音因为他站的位置的缘故,视野里全是他,也只有他。碧洗的天也好,如茵的芳草也好,全都为凌虚子做了相衬的背景板。
也正是这样的景色下,这样的时光中,连音的眼睛里真真正正的结出了凌虚子这么个人。
她稍稍眯了眯眼,变的狭窄的视野里更是只存了他一张脸。
凌虚子正与她两两对望,忽得觉得头皮一紧,视线往下一落,不知什么时候,他垂在身前的头发被她拽了几缕在手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绕在手指上把玩,不时紧着他的头皮。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脑中忽然冒出了一句“绕发至白首”。
若是真能到白首就好了……
趁着日头尚好,凌虚子没有待太久,在让连音坐着休息了一阵后,他便示意连音随他去看了看青云观。
在凌虚子还是予斐时,青云观还算的是一处香火不错的道观,但随着时光的推移,青云观也不能免俗的渐渐走向了落寞。特别是当玄华派被迫迁出玄华峰后,青云观的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这座山头,与玄华派一起去了忘忧峰。
而今的青云观成了一座无人的空观,观内杂草丛生,一片颓然景色。
凌虚子循着往昔的印记,将青云观绕了又绕,在天色快要暗下之前,才踏着暮色离开了青云观。
去过了青云观之后,凌虚子南下的路线显然漫无目的起来。
今日或许在海滨与连音一起看日升日落,明日或许就跑到某座山头上看雪山皑皑,至于后日,可能又在某座不具名的山林间捕猎。凌虚子明明不像是个细腻的人,可他带连音去的每一处地方,都是能让人感叹和高兴的地方。
像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就是连音这样自认清醒的人也有些沉溺起来。或许她也曾有过环游世界的梦想,不过有梦想的时候总不会轻易就实现,等到有能力去实现的时候,恐怕又没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而今确实真的实现了。
不过,越是觉得美好而不愿过到头的日子,却总是短暂的令人扼腕。
凌虚子当初说三月后满天下便会传遍魔界已消失的事情,可时间还没到三个月,堪堪过到两个半月的时候,魔界已经名存实亡的事就趁着风传遍了整片凡间大陆,所有的修仙门派连带其他江湖门派全都知晓了这桩大事。
一时间,所有与凌虚子有仇怨的,甚至没有仇怨的,全部倾巢而出,纠集成军,只为了替天行道,要将凌虚子这恶贯满盈之徒伏诛于剑下,以慰黄泉下的众多英灵。
凌虚子和连音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遇上了第一波来寻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