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实在是委屈你了。”
丽华忙道:“哪里,若不是我的拖累,邓奉哥哥如何会受伤,现在又如何会要在此受苦?都是我不好......”
眼看她自责起来,邓奉忙打断道:“丽华妹妹,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受再多苦,邓奉也是心甘情愿,我......”他还想再说,阴丽华却是将不自然的将脸别了过去,显然是面对他深情的表白无所适从。
邓奉哪里愿意看到她为难,立刻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复将那条山鸡腿还是塞她手里,道:“你还是该多吃点才是,你看看,你变得这样的瘦。等我们回淯阳时,只怕次伯兄是要怪我的了。”
阴丽华听他提起回去一事,指尖一颤,抬眼望向他——邓奉一愣,他没有料到自己随意的说出这回去的话来,会立马引起阴丽华这样迅速的反应,可见她真是想出这山谷了!原来在这谷底的快乐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在这些独处的日子中——她并不快乐!
他心情一黯——低头不再说话,默默啃食起那只兔子来。
阴丽华也察觉到他的心思,很为自己适才没有遮掩的言行而后悔,于是也低下头吃起东西来。
山洞中就这样安静下来,唯有枯枝在火中烧得“噼噼啪啪”的响声,这围坐在火堆边的二人,皆是不再做声。
阴丽华心不在焉的一点点咬着那条兔腿,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胸口的衣襟中藏着的那本《赤伏符》像是发烫一般,灼得她恨不得立马就将其拿出,好再次仔仔细细看清楚,上面关于邓奉的谶言可是有假!可是她瞄一眼邓奉,他正大口大口吃着,若是给他看到了,他又会作何感想?可会一怒之下自暴自弃?或是毁了这本书?
想到适才自己在秘洞中准备毁了这本书,幸好邓奉及时回来,她才将书藏到了身上,若是真将这书给毁了,只怕毁掉的也将是刘秀顺应天意继承大统的龙脉!
这《赤伏符》只怕就是如当初在国师刘歆府上所见的《星象图》一般,都是由古人传下来,留存于这世间的灵物。想当初夜闯国师府,刘秀一把火已经将《星象图》给毁了,若是再没有这本《赤伏符》,只怕他登基就会有难度。起码世人认可的他还是刘玄所封的萧王,若是没有本的谶书,将来就算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想来,背脊上也是冒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险!”而再一想起书中关于邓奉的那句话,心里有是打起鼓来,琢磨着这书若是真的,与刘秀自是有利,可是于邓奉却是天灾。而若是为了邓奉,而将此书毁了,那么刘秀为了大业付出千辛万苦,难道事到临头自己真能这样狠心,不去助他一把?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书还是该送去给刘秀,至于邓奉这一条,到时候也要找到那些等得谶语之人,看看可有何破解之法。至于如何送去,由何人送去,她想了想,自己是不合适的,至于邓奉,那更不合适。为今之计,还是得先从这山谷中出去了再想法子才是!
打定主意,她便朝邓奉道:“邓奉哥哥,不如我们还是想办法快点从这出去吧!”
邓奉早看出她魂不守舍了,估计着她也是想家了,或许她想的还是那个负心人,顿时一怔。他原本还想着若是她不提,自己便也装做不知,可是现在她开口说想离开了,他也不得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吞吞吐吐地道:“你......可是想家了,还是想他?”
阴丽华一愣——她很想说其实是为了《赤伏符》的事情,可是这如何好说?于是也言辞闪烁地回道:“其实......我......”
邓奉轻叹一声,冷冷道:“别说了,其实想家和想他本就是一回事——你终是他的妻子,他就算再娶了,那也还是你的丈夫,你们本就是一家人。而我,我才是外人,我才是在你身边多余的人......”
他那哀伤的眼神,让阴丽华的心顿时像给刀剜了一样,想当初自己瞧见刘秀再娶时,只怕就是这心情。她急忙打断邓奉的话,道:“不是这样的,邓奉哥哥,我急着出去绝不是为了去见文叔哥,而是......”她顿了顿,摸一把还在胸口藏着的《赤伏符》,道:“而是为了回去见我的娘亲和大哥他们,还有我大嫂,我离家都一年了,现在她的孩子只怕都要满周岁了。而我也很想兴儿、就儿、诉儿他们......”说这话时,带着明显的心虚和慌乱。
邓奉似信非信的盯着她一会,终于是淡笑着道:“我信你!”复又涩笑道:“适才在那秘洞里,我瞧见了角落中有一箱子粗绳和小刀、铁钩,有了这些东西,我自能带你上到山崖上去。”
“真的?”阴丽华喜道。
邓奉认真的瞧着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如何会骗你!”
阴丽华闻言,立刻就起身再去启动那秘洞的机关,想去看一看那些能帮自己上去山崖的工具。而她刚一转身,邓奉的眼中忽然一黯,一抹悲伤和失望的神色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