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烟雾足以把他的脸遮挡住。
“逝者为大,告诉惠北的人,给阿康家里送一笔抚慰金,然后再想法设个局把他爹手指剁了,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进赌场…”
刘飞阳条理清晰的吩咐着,他心情虽说低落,还没到无法用脑子思考的地步,知道给阿康那个烂赌鬼老爹多少钱,也都会输到牌场上,没办法安安稳稳过活。
“明白”洪灿辉点点头,他心中也清楚,阿康因为阳哥丢失生命,恐怕以后和杜晓倩之间在没有联系起来的可能,她应该会恨自己,两天时间就说刻骨铭心的爱上一个人太滑稽,准确的说是短时间过不去这个坎。
“你同学那个表哥我就不亲自过去了,你联系一下,只要开出的条件不太过分都可以,跟他说打赢一场一千,如果他能把介念打倒,我会额外给他奖金”
刘飞阳不紧不慢的说着,他之所以能来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巧合,因为柳青青口中那个中医馆也在,两方面原因促成。
“好”洪灿辉回答依旧简洁。
“尽量抓紧时间吧,惠北市形势逼人…”他还蹲着,抬手把烟嘴送到嘴里,清冷的马路上,他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的斜长,山口,风大,吐出来的烟雾转瞬即逝“如果明天中午能办完,直接买机票会惠北,让之前联系那些退伍兵接站”
“太阳升起我就联系”洪灿辉又道。
刘飞阳闻言,把烟头放在脚下踩灭,随后站起来,大喜大悲,大喜之后有大悲,同样在大悲之后心思也会异常沉稳,此时的他站起来不如以往那般青松锐气,眼睁睁看着身前一个人被人捅死,或多或少会得到沉淀,他转过头,看向在夜色中朦胧的当午山,高耸入云,不知千百丈。
“回去休息吧,我上山看看…”
他说完,背着奔山上走去。
洪灿辉没有劝,刚刚发生命案,警方已经派人连夜搜山,黑熊早已不知跑到哪处荒郊野岭,只要不是自己想跳崖,不存在安全问题。
山门因为警方进入并没关,山下守着的人也知道他是当事人之一,所以并没阻拦,他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他不得不承认现在体力大不如以前,有人进步,有人后退,刚刚从村里出来那会儿别说是黑熊,就连齐青钢也能对上一拳,对付二孩就是一只手的事,二孩用半年时间练出一身腱子肉,而他用近一年时间成功把八块腹肌变成四块,照这么下去再有两个月就会变成一块…
沿着石阶向上,起初还有路灯,当路过第一个道观之后,就变成黑压压一片,面前是不知绵延多远的石阶,孤零零的一人向上攀爬,并没感觉到累,满脑子都惠北市的一举一动,还有自己应该怎么应对,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走到哪。
开酒吧、抢关系、拼资金、砸拳场。
这些都是大树的主杆,还有具体细节需要添加,他得一点点添加细节,对上根深蒂固的齐老三没有优势。
他在睡觉,这犊子在思考如何应对,算是一点点把劣势缩小。
在当午山顶有一座乘虚宫,据说这三个字明朝某位皇帝亲笔书写,这乘虚宫左面是一处峭壁,峭壁上有一块突出怪石,旁边被人凿出一条纯石台阶能下去,站在这怪石上能一眺千里,见云卷云舒,观绵延群山,仿佛世间被踩在脚下,豪气二字已经无法扛起大旗,当得人间仙境之美。
据说有很多富豪榜上的人花大把资金要站在这怪石上欣赏日出,为的就是追求“守得云开见日出”的人生境界。
然而这怪石为乘虚宫所有,他们看不上那一串数字的钱财,除了当年被人们推崇为宗师的赵宗师能随意进出之外,就连现在乘虚宫掌教也不能随意踏入,因为那里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处位置,而是一种境界。
此时此刻,刘飞阳已经走上来,抬头望去就是恢弘的乘虚宫,向侧面看就是面前群山,眺望远方达不到站在怪石上睥睨天下的效果,也称得上脚踩山河。
他才注意到,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还没看见太阳。
站住没动,没继续向上,让他停住脚步的并不是美景也不是卷云,而是望向那处怪石,那怪石犹如平整的脸上伸出舌头,只有几平米的大小,三面悬崖,而现在,那怪石上正站着一个人,穿着太极服。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松柔慢匀、开和有序。
刘飞阳望着他的动作,又透过他身体看向天边,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当午山颠打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