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阳春三月的西湖,像一幅醉人的风景画,三面群山环抱中的湖面,汪汪一碧,水平如镜。群峰上的松树密密麻麻排满山面,千山万峰显得一派苍翠。一轮圆月映入水中,好像一颗明珠,晶莹透亮,跳荡悬浮。早稻初生,似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上面铺满厚厚的丝绒线头;蒲叶披风,像少女身上飘曳的罗带群幅,宛似一幅格调清新的山水画图展现眼前。
离着西湖不远的杭州州衙后衙内,一座院落中,以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出知杭州知州兼两浙路安抚使范仲淹正在书房内看着老友富弼的信件。
忽然,范仲淹拍案大呼:“好词,哈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这词提气,当为此词浮一大白,礼儿,给为父去拿酒来。”
旁边一个侍立的被范仲淹呼作纯礼的青年劝道:“父亲,鲁大夫嘱咐过了,父亲的身体不能喝酒了!”
“今天为父必须破一下例!”
那被范仲淹呼作纯礼的青年,便是范仲淹的第三子范纯礼,如今年方十九,还未出仕。范仲淹身体不好,他便随侍父亲身边,顺便由父亲指点学问,并跟父亲学习为官之道。
今年春种时节,两浙大旱,范仲淹一直心情郁郁。范纯礼见今日父亲难得这么高兴,也就不在坚持,自忖:让父亲舒缓一下心情也是好的、当下范纯礼便去替范仲淹拿酒。
范仲淹把富弼的信看完,又翻看了随信的另外几首词作和富弼一起寄来的三本书册,不禁喟然长叹一声,喃喃的道:“才气斐然,志向远大,又有颇通术略,如此少年奇才好好培养,当可继承我等遗志,希望有朝一日能真的踏破贺兰山阙!”
范仲淹感叹片刻,便低头去笔架上拿过一支纤毫,在富弼的举荐书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一段荐语,又在同荐人那里郑重的签上自己名字。
这时,范纯礼拿着一小坛绍兴荳酒进来,范仲淹豪兴大发,也不用杯子,探手从范纯礼手中接过那坛绍兴荳酒,拍开泥封,仰头便“咚咚咚”的喝了几口,哈哈大笑道:“痛快!‘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当真豪迈!”
范纯礼见父亲高兴,虽然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但没有阻止父亲豪兴大发的行为。
随即范仲淹又长叹一声,对范纯礼道:“唉,‘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老夫是看不到了。礼儿,若真有那一天,记得一定要去坟前告诉爹爹!”
范纯礼在旁道:“父亲正值春秋鼎盛,必定可以见到西贼平灭之日的!”
范仲淹望着这个酷肖自己的儿子,宠溺的笑道:“痴儿,哪有过了花甲之年,还敢称是春秋鼎盛的。自古谁人无死,为父这个年纪若是再看不开就是执念了!为父自认还算豁达,虽有西贼未平,改革未成的遗憾,但早已没有什么执念了!记得以后西贼破灭之时,一定要去坟前告诉为父便是!”
范纯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唯唯应下。
范仲淹又痛饮了几口,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那坛绍兴荳酒。
范仲淹把那封荐书和那三本书册装入一个大信封内,用火漆封好口,递给范纯礼道:“把这封信给你欧阳世叔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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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内离得西水门不远处的永丰坊,靠近汴河,风景秀丽,交通方便,是一处安宅的好地方,东京城内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在此坊安宅。
永丰坊中有一处算不上奢华,但却打理得很雅致精巧的府邸。院子里各种花草争奇斗艳,拱门上鹅黄色的蔷薇正含苞欲放,宁静的院落里时而有几个侍女经过,给这份诗意增添了许多生动的韵味。
这处府邸正是是新任的翰林学士、史馆修撰欧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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