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妈妈忍不住双膝一软,眼见着就要跪地请罪告饶时,彭瑾又慢悠悠地开了口:“周妈妈若是真的有诚意道歉,就该拿出点真本事来,而不是在这儿跟我整这些个虚的,玩心眼,耍花腔!”
八月底的清晨,天气微凉,可周妈妈额上却冷汗涔涔。
摊上这样嚣张跋扈,又聪明难缠的小姑子,自家大奶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周妈妈腹诽,却也不得不服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奴婢回去就对账,拿着册子一笔一笔地对,一个针头线脑都不放过。”周妈妈保证道。
“从我这里回去就对账?”彭瑾似笑非笑,“周妈妈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这事是我指使的吗?”
周妈妈又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下彻底老实了,不敢再耍花样,驯服地回道:“是奴婢考虑不周,是奴婢考虑不周!连累了姑奶奶受人怀疑!姑奶奶请放心,老爷的信件这两天就该送到了。到时候,奴婢就说是老爷吩咐秋后查账时,让奴婢顺便把府里的账册也清点一遍。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姑奶奶的头上去。”
毕竟,从彭瑾出嫁起,府里的账册都没有清点过,周妈妈的这个借口,也说得过去。
彭瑾满意地点点头。
她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只是怕孔妈妈起了疑,提前去大兴田庄给孔大兴通风报信,让孔大兴有时间销赃。
“这两天,还要劳烦周妈妈严格控制彭府众人的进出,严防走漏消息。”彭瑾嘱咐道,“但是,孔妈妈好歹是我的乳母,又是父亲信任的人,在事情没有了结之前,该有的尊重体面,一分都不能少。”
周妈妈岂敢不同意,慌忙应了下来。
彭瑾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对了,最近事多,我很久没有回过彭府了,也一直没有去周府探望过周大人和周夫人。三爷在国子监没少受到周大人的看顾和指点。”
周妈妈被彭瑾的话吓了一跳,念头一转,暗自心惊,难道这位姑奶奶还打算去周府告状不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爷和夫人不怪罪她仗着父兄的宠爱,处处给大奶奶气受就不错了,她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还是想要借此敲打她,让她认真办差事?
不论是哪一样,都一样可笑!
真是不知礼数。
实在是无知无畏!
哪里像是翰林学士之女!
周妈妈觉得,她刚才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觉得彭瑾颇有心计,精于算计,自有威严。
彭瑾并不知道,周妈妈依据原主的性格,做了这么一番可笑的猜测,而是进入正题,貌似自然随意地闲话家常:“不过,听三爷说,国子监最近在举行新一轮的学业阶段测评,忙碌得很。周大人身为国子监祭酒,担纲总则,估计更是任务缠身,不得清闲。还是再等等,等到周大人得了空,我再和三爷一起登门拜谢周大人的教诲提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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