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去了。”食客叫做杨章,竟曾是朝廷命官。
“原来是杨大人,失礼了。这梁冀实在可恶,似杨大人这般有才德之人,竟也施展不了抱负,看来羌人指日便能杀至中原腹地。”周烈愤愤道。
“周兄弟,我已辞官,就不要叫我大人了。你前线归来,打过羌兵。你与我说一说,那西羌为何老是战乱?”杨章问道。
“杨大人,哦,杨兄,咱中原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而那西羌之地土地贫瘠,物资极为匮乏,羌人早已是望眼欲穿,想早日过来抢夺我们的土地、物产、甚至是我们的女人。”周烈回答道。
“依我看,他们定是想来,不过我觉得,他们能不能杀到中原,却又不是他们自己能左右的。”杨章言道。
“杨兄,您这话我却是不懂。”周烈诧异道。
“似你这等爱国将士上不了战场,当是我大汉国民之悲了。然而让你报国无门的却恰恰是我们的大汉朝廷。所以我说,西羌能不能杀来,不是取决于他们,恰恰是取决于我们的朝廷。“杨章敬酒道。
周烈回敬一杯,心道:杨大人是位不得志的忠良之官,说出这番见解,细细想来倒也正确。
“和帝时,窦太后临朝称制,外戚权臣窦宪得掌实权;安帝刘祜时,又邓太后掌权;少帝刘懿时,太后阎姬把持国政,外戚阎显权倾朝野;而顺帝刘保时,便成宦官把持朝政;到了如今,那梁太后秉持朝政,其兄梁冀更是嚣张跋扈。大汉这几十年来,权宦当道,欺压百姓,形成奸佞横行朝野,忠良报国无门之势。似这般下去,你说羌人能不能来?我只是怕他来的早些或是晚些的问题。”杨章叹道。
周烈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的杯中酒洒将出来,说道:“正是!”
“三年前,顺帝归天,冲帝刘炳年仅两岁便登基立帝,梁太后临朝听证,大将军梁冀得参录尚书事,兄妹两个手握大权。翌年,冲帝夭折,又立七岁刘缵为帝,质帝聪颖,直指梁冀为跋扈将军。梁冀怀恨在心,竟毒杀了质帝。再立新君,幼帝刘志十五岁登基,今年也才十六岁,心智未熟,对大将军梁冀心存忌恐,只好事事奉承迎合。听说八月时,圣上已经迎娶梁冀小妹梁女莹为后。唉,现在梁家权贵天下、任人唯亲、为非作歹,朝中忠良已经尽皆丧气。奸臣内忧,异族外患,市井百姓活的战战兢兢。”杨章似不胜酒力,脸颊泛红,兀自骂起了梁家。
周烈也听得怒火中烧,替杨章斟了酒,自己也斟一杯,一口干了。说道:“不要脸,可惜我右腿伤残,不然……”
“不然如何?”杨章一把抓住周烈的手问道。
“拼的我一腔热血,也要去雒阳城内,把这大奸臣梁冀刨心挖腹,带了他的黑心肝与杨兄下酒吃。”周烈怒道。
“骂得好,骂得痛快。今日这酒喝的甚是痛快。”杨章高兴道。
“哼哼!”两声蔑笑传来。杨章、周烈寻声看去,邻桌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正冷笑着。杨章定睛观瞧:这位年轻公子剑眉厉竖,目有寒光,鼻梁高挺,肤色黝黑,身形干练。身后又侧立两人,仆人装束。
“这位兄弟,可是笑我们谈话?”杨章说话。
“听到笑处,憋忍不住,出了声,还请两位兄台见谅。”公子不温不燥回答道。
“想是这位兄弟另有高见?可否一说?”杨章再问。
“两位兄台,你们道大汉的内忧外患皆是奸佞所为,依我看,骂错了。”公子回道。
“哦?愿闻其详。”杨章放下酒杯,认真听起来。
“罪魁祸首非是旁人,正是咱们大汉的皇帝!”公子饮了一杯酒道。
杨章、周烈二人闻听,皆是一惊,“此话怎讲?”周烈问道。
“武帝为开疆拓土,北击匈奴,西逐诸羌,将羌人赶出故土;宣帝时,朝廷对西羌各部落采取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相结合的策略,又使羌人内外遭受重大打击;到了章帝时期,朝廷再不断侵夺西羌耕地和牧场,将羌民赶入贫瘠苦寒的土地。羌民苦不堪受,遂起反击;安帝当政时,朝廷又强征羌人出征西域,羌人不堪其苦,再起乱事;顺帝为人性格软弱,导致宦官、外戚互相勾结,弄权专横,政治腐败,官僚贪污残暴,羌人忍无可忍,再起争端。这几百年的家仇族恨却是皇帝自己结的梁子,与那几个奸人贼子却是关系不大。”公子不紧不慢,边饮边道。
“兄弟,你这歪理从何得来?咱大汉皇朝为圣人教化、礼仪之邦,岂能与那未开化过的胡蛮一起生活?大汉帝王命途坎坷,朔果寻源,无非两个原因”杨章接道。
“哦?兄台,小弟愿闻其详。”公子恭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