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点,漆黑的夜色下城市只剩几许微弱的光亮,昏暗的街灯下,吧嗒吧嗒的跑步声由远至近,黑影的全貌渐渐被灯光揭开。
是聊乌。
他并非喜欢在深夜跑步。
二十岁的聊乌,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一生波澜无惊。
在该出生的时候出生,该断奶的时候断奶,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应付考试的时候应付考试……和所有人一样,他过着一套世间之人皆遵循的,模板化的人生。
起床,吃饭,上学,作业,睡觉,相同的事情占据生活的每一天。
他在想,也许毕业以后,工作了,也会这样。
结婚,生子,老去。
平淡无奇的日常,忙碌而平庸的自己,就这样按部就班至死。
他不喜欢这样。他讨厌平凡,讨厌庸碌。
但千篇一律的生活内容填满了他二十年间的记忆,那些一成不变的,循规蹈矩的无聊日常,将他的整个人生淹没。
他无法反抗,无法背离这些充斥着枯燥的事物。
所以,在半年前,他打算改变。
他开始做一些从来不会做的事情,开始去尝试那些新鲜、惊奇的玩意。
可这徒劳无用。
他改变的只是细枝末梢,与生活而言不足挂齿。
终有一天,他会熟悉这些事物,厌倦这些事物。这些看起来新奇的事物,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些一成不变的东西。
他追求的不是这个。
他追求的,是与墨守成规的世界,截然相反的变化无穷。
所以今天凌晨三点,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大汗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愤慨。
“无聊。”无精打采的目光,慵懒的声线。
他停了下来,喘气,“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无聊……”
午夜三点跑步这样的行为,显然对改变生活没有任何帮助。
“为什么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都如此乏味。”他抬头看乌云密布的夜空,一层轻薄的云雾之上,月亮隐约可见。
看着雾间轻纱般的月光,他想起了昨天让他进局子的女生。
“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笑了出来,“那么有趣的人,人生头一次见呢。”
“她能……”
改变我的人生吗?
聊乌如是想。
………………
冲天的酒臭味,摇摇晃晃的身形。
李立,前沦落人流离组成员。他家境不错,但性格叛逆,这种叛逆,是在放纵般的溺爱下长大的,娇生惯养的人独有的一种叛逆。
他自我,狂妄,认为世界以他为中心,他看不惯所有与他想法相异的人。
加入沦落人,纯粹就是因为他不满这个不顺心的世界,他想要报复,想要破坏。
这里需要说一句,沦落人并不全员都居住在基地,也有很多成员有自己的居所,所以有许多幸免于难的漏网之鱼。
从酒吧出来的李立明显已经头脑不清,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嘴里不停说着胡话与谩骂。
“妈的,妈的!”
“没用,真没用,组长真是个废物。”
“换我有那种能力我早将这座城市掀翻了!”
“嗝。”
“现在,算……算什么?难道要我融入这个操蛋的社会?”
“妈的!”
啤酒瓶的碎片在地面炸开,他对着墙壁骂道:“怎么可能!”
在喝醉之前,李立就对组织落网的事情郁郁寡欢,在酒精的催化下,这份压抑的愤怒更是变本加厉。
他想到今后没有靠山,想到今后游手好闲的日子,想到父母不厌其烦地催促他找工作,想到公司的上司对自己颐指气使。他就感到不爽。
特别不爽。
以至于他一拳揍在了啤酒瓶碎渣上。
鲜血从拳底溢出,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被他殴打的地面,感觉不到痛觉似的。
啪…d…p…嗒……
隐隐约约的声响,萦绕在他脑子里。
天旋地转的世界,与远处渐行渐近的人影。
啪嗒啪嗒啪嗒。
他拾起相对完整的半截啤酒瓶,握住瓶口,朝跑步的声响走去。
“你,给我。”
‘停下’二字还未出口,对方便已止住脚步。
昏暗的街灯,烂醉如泥的混混,汗流浃背的年轻人,折射着灯光的锋利瓶身。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人四目相对。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每一个字都吐出浓重的酒味,酩酊大醉的李立会干出什么来,他自己也不清楚。
总之,拿不到钱,就拿命吧。
他是这么想的。
对于穿着运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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