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去做工作了。
彭开喜觉得,在梧桐就没有他玩不转的事情,几个小年轻就想把这么大一个项目推得动不了,简直是在做梦!他听了沈哲的汇报,虽然同为副县长,他只不过是在常委里排名靠前,但他照样把沈哲狠批了一顿,然后大手一挥就带着沈哲等人去了四期工地,打算来个现场办公,当场把这帮小青年给镇住了,他就不信了,在梧桐还有谁听到他的名字敢不给面子的?!
玉水村带头讨说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跟着王鹏向三泽镇讨说法的朱张根。由三泽镇排污这件事上,朱张根等人从王鹏身上学到了凡事要用脑,就算是要闹出点动静来,也要做到文武皆备,张驰有度。
所以,在阻拦四期开工这件事上,他们也并非蛮干,而是好茶好水地招待着施工单位被放了闲的工人,但在所有的施工机械前,老老少少的全是人墙,谁也别想趁着闲聊偷着动一下设备,那一动可是要出人命的。
彭开喜到现场就现,这是一帮懂法律会讲政策的年轻人,心里窝了火,但他作威惯了,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往人群中一站,就扯开了还在与朱张根磨嘴皮子的田菊花,直接瞪着朱张根道:“是你带的头?”
有过三泽污染事件的经验,朱张根也算是经过事的,而且他在当初县委召开的协调会上,见过彭开喜,现在就算站得近了,明知对方是在梧桐跺一脚,地皮都要抖三抖的土皇帝,他倒也不带一点害怕的,反正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算是吧。”朱张根根本没拿正眼瞧彭开喜,还明知故问,“你又是谁?”
朱张根活了三十几年,总共没见过几个当官的,自然对彭开喜印象深刻,但彭开喜对他可没一点印象,被他这么生冷地反问,心里那叫一个气,但这会儿他还压着。
“我是县委彭开喜。”彭开喜冷冷地答道,心里想着就算你没眼界,不认识我,名字听了总该识相了吧?
谁知道,朱张根倒没说话,他身后的人群里却有人冷笑着讥讽开了,“只听说县委书记姓董,这县委又是一个什么鸟官?”
站在彭开喜身边的田菊花听了这话,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对着人群喊:“不许胡说八道!这是县委副书记、副县长,大家安静一点,好好听彭县长说话!”
她也算是会做人了,及时明白领导想以县委副书记的身份托大,又知道老百姓现在人多,法不责众,尤其这躲在人群里说怪话的,你根本治不了他,干脆将彭开喜的身份报了个清楚,又顺带着捧了一下领导,再让领导即兴来两句动情的劝说,说不定乡下人在畏官思想的驱使下,这事儿就这么化解了。
哪知偏偏没人买她的账,话音才落,就有好几个人在那里说开了。
“明明副县长,充什么老大啊!”
“他以为还是十年前啊,官大压死人?”
“给那么点钱就让我们养家糊口的地和房子都交出去,还让不让我们活啊!”
“副县长又怎么啦?就是县长来了,市长、市委书记来了,不让我们活的话,我们也不让你们当成太平官!”
……
吵吵嚷嚷的声音落在彭开喜的耳朵里,把他的脸气得青气直冒。他在梧桐那么多年,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好在他官场滚爬几十年,练就了一身厚实的脸皮,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突围,最好的办法还是——掐头。
彭开喜目光凶狠地盯着朱张根道:“你知不知道,非法集会、带头攻击政府干部,破坏政府工程,无论哪一项罪名,都可以把你拘留了?”
朱张根听了这话却哈哈一笑,“我们有集会吗?谁说我们集会了?鱼塘征了没活干,家里断水、断电,路又不通,我们除了到外面来聊天还能怎么样?就算是天天摸黑在老婆身上刨地,也总有累的时候吧?”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暴出一阵哄笑。
彭开喜饶是定力再好,这时也有点浮躁了,“你还别跟我来嬉皮笑脸这一套!信不信派出所马上能抓了你?”
朱张根二话不说,双手握拳伸直了两条手臂递到彭开喜跟前,“我不介意你这么做,但是还请县长大人想好抓我的理由,别到时候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
彭开喜与他周围的人都以为朱张根握了拳伸出手臂是要打彭开喜,他身后的彭俊第一个冲上去撞向朱张根。
“打人啦……”场面顿时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