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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十分钟,王鹏便把程忠华这个人的性子给看透了,知道这完全是个书生意气的人,直来直去毫无城府,心里根本藏不住事。
人常说物以类聚,察人可先观其友。从程忠华的性格,王鹏不难看出高建伟的大体性格,料来也不是真正适合官场生活的人。
不过,王鹏可不会让程忠华口无遮拦下去,他摇了摇手说:“这杯不能喝。”
“为什么?”程忠华正感觉良好,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王鹏却忽然说不能喝,他想不出自己刚刚这话有什么问题。
王鹏笑笑说:“重返曲柳我同意,因为我是从这里出去的嘛,现在就好比回娘家。但是,重振曲柳就有点问题。曲柳现在不好吗?你这可是一棍子把曲柳过去的成绩都否定了,实属用词不当,所以,你这酒是该当受罚才是。”
程忠华两道稀疏的眉毛一下拧在了一起,什么意思?这王镇长难道认为现在的曲柳很好吗?这可真是在上面待久了,远了群众才会说出来的话啊!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意欲和王鹏辩论一下。
高建伟虽与程忠华是同类人,但他毕竟比程忠华更接近官场中人,因而明白程忠华刚才这话是犯了忌讳,王鹏表面上是驳了程忠华的面子,实际是以一个“用词不当”挡了袁洪建等人可能的难。所以,他走过去一把拉住程忠华道:“王镇说得对,你这杯是该罚!来来来,我陪你喝一杯!”
程忠华被高建伟硬生生拖住,心里虽然老大不乐意,可既然高建伟都这么说了,自然是里面有自己没领会的道理,只好举起杯子闷闷不乐地把这杯酒喝了下去。
袁洪建坐在那里眼露笑意,但心里却对王鹏多了一丝警惕,这个镇长别看年轻,还真的是不简单。
姜朝平适时站起来对高建伟道:“高镇,我看程站长是喝得有点多了,还是让他坐下先吃点东西,这酒慢慢敬也不要紧。”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王鹏朝高建伟使了个眼色。
姜朝平接着道:“我得说句公道话,王镇,程站长这第二杯,你还是应该喝!”
“哦?”王鹏转过脸看着姜朝平。
其他人也都感兴趣地看着他,想听听他又有什么高见。
姜朝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重返曲柳是大实话啊!”
“你!”王鹏伸手指了指姜朝平,然后一阵爽朗地笑声过后,还真端起杯子把酒喝了。
程忠华见王鹏最终还是喝了酒,心里终于舒服些,坐下吃了点东西,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端起杯子要敬王鹏第三杯酒。
这一杯,程忠华态度很认真,端着杯子正色说:“这第三杯,我想敬王镇,是因为我搞农技的,镇长刚到任就关心镇里的农业,让我很感动,也很感慨!所以,这杯酒一定要敬!”
王鹏真心觉得程忠华是个直爽汉子,尽管刚才点了他一下让他小有不快,但他照样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可见是个不记仇的人。
王鹏也站了起来,举着杯子对程忠华说:“程站长,我们互敬吧!我呢,敬你十几年如一日,一心扑在农技事业上面,老百姓有你这样的贴心人,曲柳有你这样的农技站长,是一种福气啊!”
再怎么耿直的人,到底是个人,是人谁能不喜欢表扬?而且还是镇里二把手对自己的表扬?程忠华激动地拿着杯子的手都抖了,看王鹏已经仰脖将酒喝了下去,他也马上拿起杯子就喝,结果却因为太激动,大半的酒都从嘴边淌掉了。
吴培观、史运生哈哈笑着说程忠华这是作弊。
程忠华放下杯子抹了抹嘴憨厚地笑道:“太激动太激动!”
结果又引得众人一番狂笑。
这场欢迎宴一直吃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留下来的人虽然心思各异,但因为王鹏表现得很承和,姜朝平虽然严肃了些,却也不端架子,所以总算吃得都还算尽兴。
王鹏与姜朝平返回宿舍前,本想去邱强那里坐坐,结果俩人到邱强的办公室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便估计他还没有回来。
俩人直到楼下,刚要往后面的宿舍去,却有两道灯光从镇政府大门外射进来,随后传来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说再见的声音,像是关啸天和何小宝。只一会儿工夫,车子就开走了,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离得近了,王鹏和姜朝平才现竟是邱强。
王鹏与姜朝平均充满疑惑地望着对方,然后一起闪进了暗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