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帮她擦眼泪,一边劝慰着:“刘阿婆,有话你尽管说,我一定认真地听着。”
刘阿婆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刘阿婆,本名刘来宝,世居曲柳大街,中年丧夫,一个人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带大,嫁了女儿又给儿子娶了媳妇,还带大了两个孙子,眼瞅着年纪一天天大了,问题也来了。
过去,三个儿子讲好,刘阿婆每家住一个月。
这两年,先是大儿子说孩子大了家里房子太小,没地方给刘阿婆住;再是二儿子嫌刘阿婆笨手笨脚老是打坏东西不想让她去住;现在连三儿子也说刘阿婆帮老大老二带了孩子没帮他带,她应该住老大老二家;没有地方去的刘阿婆想着去女儿家落脚,女儿却说嫁出女儿泼出水,请老娘还是去儿子家,省得害她闹家庭矛盾。
刘阿婆越说越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一旁的牛蓓蓓也引得掉眼泪。
“王镇长啊,我没地方去了,只好来找政府,小畜生们勿管我,政府总要管我死活吧?”刘阿婆抬着一张老泪纵横的脸,看着王鹏,一脸期待地问。
王鹏点点头,拉着刘阿婆的手说:“刘阿婆,你放心,你的事啊,我管定了!”
“真的?年轻人可不能骗人啊!”刘阿婆声音都有点打颤了。
王鹏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对牛蓓蓓说:“小牛,先辛苦你一下,带刘阿婆去梳洗一下,吃点热乎的东西,然后让晓丰开车把阿婆先送我家去住一阵。”
“王镇,这怎么行啊!”牛蓓蓓虽然也同情刘阿婆,但觉得这样做也太便宜刘阿婆的子女了,“我看还是把刘阿婆的子女找来吧。”
王鹏问她:“你有把握把他们找来当场把问题解决掉吗?”
牛蓓蓓语塞了,这个事情她和街道里的人早就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他们甚至还想过把老人送到养老院去,无奈一是老人不愿意去,二是刘阿婆的子女根本不愿意出养老院的钱。
“不行就先照我说的去做,我阿妈那里我会打电话跟她说的,正好刘阿婆也有个人好说说话。”王鹏说着转头又对着刘阿婆道,“刘阿婆,你先到我家住一阵,过些日子啊,我再让你那三个儿子亲自去接你回家,你看好不好?”
“好,好,好!”刘阿婆一个劲地点头。
王鹏看了一下时间,对牛蓓蓓道:“你把刘阿婆交给晓丰后,就和街道的人一起过来,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
牛蓓蓓立刻答应着,扶了刘阿婆出去。
半小时后,牛蓓蓓去而复返,身后跟着落柳街道办主任沈雁南。
“王镇,您找我?”
沈雁南四十三岁,方脸阔嘴大背头,一套洗得白的落伍中山装颇为干净,脚上的一双旧皮鞋上却满是泥污。
“沈主任,请坐,有点事想了解一下,小牛跟你说过了吧?”王鹏和沈雁南一起在沙上坐下来。
沈雁南不好意思地说:“小牛主任跟我说了,王镇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的家人,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王鹏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不必自责。还是具体跟我说说刘阿婆子女的情况,我们一起来想个应对之策。”
“哎!”沈雁南应了之后,便开始详细讲述刘阿婆几个子女的情况。
刘阿婆过世的丈夫姓汪,四个子女按长幼,分别叫汪学农、汪建设、汪伟民、汪建芬。
老大汪学农在镇畜牧兽医站当兽医,是四子女中学历最高的一个。
老二汪建设与老四汪建芬合开了一家毛衣作坊,汪建设管店铺,汪建芬管生产。
老三汪伟民是供销社的营业员,在四兄妹中经济条件最差。
沈雁南还具体讲了这一家子的矛盾根源,指出有几个孩子的原因,也有刘阿婆本身的原因,反正吵吵闹闹、好好坏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街道里几年来屡次三番地为这一家人做工作,尤其这一两年,几乎达到了每个月协调一次的地步,但始终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王鹏没听沈雁南讲完,心里就已经有了大致的主意,等沈雁南一说完,他就问:“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解决不了这个事吗?”
牛蓓蓓与沈雁南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睁大眼睛看着王鹏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