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溪先生依旧食不语的吃饭,沈倾歌差点就要问出口,硬是强撑到用完饭才道:“先生,慕容景铄这是要跟朝廷正式翻脸了么?”
这个时候,沈倾歌压根儿就没想到是徐文彦的手笔。
起初,她以为慕容景铄要追过来,都想好了应对之策。
没想到最后上岸的人是他身边的阿寅。
然后这么快的时间内,玉江城沸腾了?
寒溪先生不惊不诧,沉声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世间万物生生不息,自有它的规则。这一天,迟早要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下轮到沈倾歌愕然了。
原来寒溪先生早就看透了。
或者,也是因此才会答应自己出门远行。
她本想问问寒溪先生偏重那一方,可是看到寒溪先生太过平静的神情,终是没有问出口。
夜深人静。
沈倾歌换了身干练的衣服走进暗室。
七拐八弯的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便到了一处地处偏僻的院落。
苏鹏翔听说沈倾歌要来,便急急的赶到院子里接应。
顺着一溜小径再往里走,也是七拐八弯的让人很快没了方向感。
苏鹏翔听说沈倾歌的来意,不太明白好端端撤走的原委。
沈倾歌说了慕容景铄在玉江颁布的诏令,然后又说道:“若是得了黎城,可谓是玉江城的一道天然屏障,更是发展商业的基地。如果我没有猜错,黎城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苏鹏翔这才了然。
冯岩赤着上身,熊熊火焰将他的脸映的黑红。
苏鹏翔在外面就迎了沈倾歌,见冯岩不抬头,这才咳嗽了几声。
“二哥,你别老咳嗽,我如今做的可是细活儿!”
冯岩说着抬头瞟了一眼,看到自个儿面前站的是笑意吟吟的沈倾歌,神情一囧,手中一抖,夹着的火红铁片落下,差点烫到他的脚。
沈倾歌呵呵一笑,打趣道:“五哥这双手真巧,不管是刀剑枪斧还是小道牛氓的暗器都能做的如此精细!”
冯岩的脸更红了,瞅着苏鹏翔呐呐道:“我就是做做粗活,机关巧簧还是二哥厉害!还有二郎那小子,也是精通的很!”
沈倾歌顺着话也看向苏鹏翔开心的说道:“沈倾歌以前居然不知二哥的机关巧簧术如此厉害,连二郎小小年纪也会!”
说起苏鹏翔的儿子,他显然一个晃神,露出慈爱而又欣赏的目光缓缓道:“大朗性子迟钝却行事沉稳,遇事太过较真。二郎性子爽朗不喜读书,每天跟着我做木工活,有时候会做些关节能活动的小木头人拿到集市上卖。”
沈倾歌眼睛一亮追问道:“想必是二郎在这方面有些天赋!”
这时冯岩也插进一句话道:“二郎可是个淘气的孩子。有一次我与他打赌。我打造了一把匕首,他制了把装饰的木剑,结果他的木剑被人用五两银子买走了。我的匕首只卖了二两银子。”
“这么厉害!”
沈倾歌简直要跳起来了。
那一脸的兴奋之情,好像被夸的是她家小孩似的。
她拽着苏鹏翔的袖子开心的笑道:“苏家要扬名立万了!”
呃——
苏鹏翔有些发懵,但这句话着实爱听。
如果苏家能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他当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沈倾歌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乱跳。
她当即点了蜡烛,摊开册子,将记忆中有关机关巧簧的解说细细的写出来、五更时已将五分写好了。
沈倾歌眼睛里冒着奇异的光彩,她似乎看到自己开拓了木工世家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