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盖好那一桩一瓦的,可惜现在夫人看不到大小姐您出嫁了……还险些被莫氏抢夺了去……”
奶嬷嬷走到书案间,用手摸了摸摆放在书桌上的医书,仿佛那里依然残留夫人的余温。
“我们开始找吧,奶嬷嬷,可能母亲把它夹在医书里也说不定呢。”
靳云轻瞧着大药柜两侧便是医书架子,知名的,不知名的,一应盖全。千金丹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一本古籍,也许是一张方子,谁也说不准。
“嗯!”奶嬷嬷点点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按照现代的时间观念便是四个小时,竟一无所获。
“大小姐,还是算了吧。改日再找找吧。”
奶嬷嬷走过来,不顾及脸上一头汗,用干净的帕子先给云轻擦去一头汗,怜惜得说。
“莫氏是如何歹毒的人,你我都知,迟则生变。”
靳云轻知道奶嬷嬷这么说,完全是心疼自己,《千金丹方》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可以说是保障自己未来的保命符,再说了,还不知道莫氏想什么法子要回这间楼阁。
就在靳云轻也想放弃的时候,无意间抬眸往牌匾看去——
“奶嬷嬷,你瞧,那是什么!”
靳云轻突然抓着奶嬷嬷的手,指着上头四个字“悬壶济世”的松木金漆牌匾。
“难道是夫人显灵了?”
奶嬷嬷也不禁惊骇了一声,只见月光从上方横梁斜角透射进来,如水银的斑点错落在药柜子上方呈现不规则的图案,隐隐昭示着某种意义。
正好有月光斑点所落之处,是三个药柜子。
靳云轻忍不住眸光绽放异彩,“太好了,太好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可不要吓老奴。”
奶嬷嬷生怕靳云轻突然魔怔了,安家没落了,安家少爷安思邈了无音讯,如今可以算是安家血脉唯云轻尔,云轻她有意外的话,她定会吞金自尽,再没脸苟活人世。
用力抓拢着奶嬷嬷的手,靳云轻激动得道,“奶嬷嬷现在有三更了吧。”
“是,差不多三更。”大小姐没有魔怔,意识还如此清明,太好了,没事就好,奶嬷嬷吓坏了。
“我记得母亲跟我说过一句诗,‘三更时,仙乐飘飘处处闻,未曾全抛一片心’,仙乐不就是神曲?飘飘处处闻不就是满天飞?后者蕴意的药名便是人中白三分,难道说……”
靳云轻看着月光斑点落在药柜上的三个药名,“神曲”,“满天飞”,“人中白”。
从小跟在侯爷夫人安思澜身边的奶嬷嬷,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三味药,看来,侯爷夫人生前对云轻小姐所说的,只怕是真有所指!
这三个药柜附近三分区域有古怪,一定是这样!
母亲是何等聪明睿智的医者,没有原因,她不会无缘无故乱说的,靳云轻就搬来了一个小圆凳,及到一人高处的三个药柜的月光区域轻轻敲打,果然在药柜旁边抠出一个空荡荡的夹层,手指头往内一推,夹层进去了,一个暗格弹出来,竟然是一把微型博如蝉翼的绫绢扇。
站在圆凳上的靳云轻打开扇子一看,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填写了不尽其数的的药方,多是不寻见的药方,只是翻到后面,才发现扇面缺了后半部分,就连扇坠子也不见了。
“大小姐,这扇子怎么只有一半呀?还有,哪个扇子是没有绿妩坠子的?”
奶嬷嬷经历了烈火烹油到颓败的安家起伏,自然是见到不少好东西,这把绫绢扇扇骨是用精美的象牙,上面的绫绢材质更是一等一,天下无双!
靳云轻无奈得叹息,“难道有人比我还快?好像不可能,就算母亲对我说,也是用药名暗示,今日月光引落丹方位置,更是巧合!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取走了半面绫绢扇,何以只取走了半面,若是全部拿走,岂不是更好?”话说,这个可疑贼人是谁?
“奶嬷嬷,帮我铺纸研墨。”靳云轻坐在书案前。
“是,大小姐。”奶嬷嬷照做。
花了差不多一夜通宵,靳云轻誊写完绫绢扇面上记载的千百种药方,然后收入袖中藏好,如果这幅记载着千金丹方的绫绢扇再丢失了呢,可不是还有备份?
拷贝很重要,如今易主的靳云轻有现代聪明女人的思维。
四更末。
天色将亮未亮,炼丹阁被徐徐涌入的大灯笼火照了一个亮如正午。
尖锐的嘈杂人声刺破楼阁中的宁静!
“靳云轻,你给我滚出来!”
靳如泌搀扶着老祖母靳史氏,在一帮婆子丫鬟的拥拢之下,踏进这家炼丹阁。
“不孝孽孙!靳云轻!你是不是当着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呢!”
老祖母靳史氏听如泌在自己的别院上房哭了整整一宿,可是什么都明白了。
“孙儿,拜见祖母。”靳云轻轻轻打开阁门,走出来,对着靳史式盈盈一福。
靳史氏冷哼道,“哼。我却不知道你眼里竟然还有我这个祖母!还愣着做什么!今天你给我滚出永乐侯府!有多远滚多远!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孽孙!只有如泌是最最孝顺我的!”
“老太太,云轻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千金。您让她出了侯府,她还有活路吗?”
奶嬷嬷对着靳史氏跪下来,两只手抱住老祖宗的银丝锦鞋,“老太太三思。云轻可是您嫡亲的孙女呀。”
“去死吧!老祖宗的腿也是你也可以抱的?”
靳如泌森冷一狠,用脚朝着奶嬷嬷的心口用力一踢,脚尖抵了心,奶嬷嬷趴在一边猛烈咳出一口血。
靳云轻抱起阮氏,“奶嬷嬷,你怎么样?”
“靳如泌!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姐!可以教训、责骂、训导你的长姐!”
靳云轻飞扑上去,一只手抓起靳如泌的手腕往后掰,痛得靳如泌骨头脆脆得响,“哎呀,祖母,快救救如泌!如泌要死了!这个靳云轻要杀了我!”
“放开如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