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泽抬头望着眼前这个,来不及换掉背背裤和T恤,而未穿工作服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的误以为,那个喜欢背背裤、松糕鞋、马尾、麻花辫的白小白,那个整天围着他转,整天说,程以泽,我们交往吧的白小白,又回来了。
可是眼前的白小白并不看他,端酒时礼仪式的身姿,疏远陌生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
就在白小白以为他很快就会起身,端起她准备好的罗曼尼.康帝时,她的手腕被他猝不及防的握在掌心,臂力一带将她拉了下去。
手中整瓶酒塞微松的罗曼尼.康帝,和杯中的红酒,随着拖盘一起砸进水里。
很快,酒红色的液体如丝似雾的在水中散开,又在她惊起水面浪花的同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不会水,一遇水就有种窒息的错觉,不敢呼吸,一直挥打着双手乱拍着水面。
“白小白。”程以泽握紧她的手臂,让她浮在水面,“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进华成?”
白小白挣扎了片刻,手臂上他越来越加重的臂力提醒着她,她并不会沉入水里,这才眨了眨被池水刺痛的眼睛望过去。
狼性的目光,紧蹙的眉头,在这个时候落入眼里,让她更加恐慌。
“为什么要进华成?”程以泽看着满头头发湿了一大半的她,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为什么?”
“……”白小白茫然的看着他,既然半年前他说了不想和她恋爱,还说别再缠着他,他已有未婚妻了,又为什么还要关心她来华成的初衷?
“白小白?”程以泽握紧她臂膀的手,更加用力勒紧,“告诉我,你还爱我,你来华成的目的是想故意疏远我,是想对我欲擒故纵?”
臂膀上他的掌力紧到让她无法承受,可她还是只字不答,皱眉茫然地望着他。
她看不懂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
“白小白。”他几近嘶吼,“说啊。”
“对不起,我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孙子兵法。”白小白想起自十二岁起,开始喜欢他后,她所有的主动和痴心都得不到回应,就再也鼓不起勇气说还爱他,于是一脸淡然,“来华成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华成的继承人。”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缠着我。”程以泽毫不客气。
缠?
白小白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果然,她以前付出的种种,在他眼里都是死缠烂打。
“谁知道。”她冷笑,“也许人在年少时,总会爱错那么一两个渣男,才方知成长。”
“……”
“不,应该爱过。”她自嘲的笑了笑,“每一个女人在成长前,总过爱过一两个渣男。”
程以泽捕捉着她话语里的“爱过”二字。
爱过。
过去式。
那么现在,不爱了吗?
程以泽的心,痛得没办法再继续握着她的臂膀,手一松,怕水的白小白很快就往下沉。
尽管,挨着扶手的地方是浅水区,可是依然有两米左右的深度,白小白的脚尖踮不到底,折腾一翻后,在水面沉沉浮浮。
“程以泽,你……”白小白刚想骂他王八蛋,脑袋又半沉进水里,池水凶猛如野兽,争先恐后的呛进她的嘴里,她挣扎着冒出头来,“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