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消毒药水的医院里,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贵宾病房里,仪器的声音平稳地一下一下“滴滴滴”地响着,病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身影。
女子闭着眼,蝴蝶翅膀般的睫毛不安地微微动了动,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清秀的额头静静地溢出汗来,从那洁白的小脸上流了下来。
“不……不要……不要伤害……不要伤害……小晨……”
听到女子那似乎陷入梦靥的话,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完全理也没理,捧着封面是性感女郎的杂志继续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啧啧”出声,翘着的二郎腿顺便舒服地换个姿势,直把病床上的女子当透明。
“不……不要……不要伤害……不要伤害……小晨……”
直到他将一本厚厚的杂志看完,女子的呓语还没停下,他才重重地挖了挖耳朵,相当不耐地看向那个聒噪得像麻雀一样的女人。
这女人,简直就是噪音制造机,从昨晚到现在那嘴巴就一直没停过,像个大妈一样吵死人了,而且只会反反复复地一直说这句话,是白痴吗?
那个叫做什么洛晨的那家伙,谁伤害得了她啊?那身手像个奥特曼一样,一铁拳下去别人都吐几升血了,谁碰谁死,担心她受伤还不如担心别人会不会被她打残好过!
而且她自己都成这样了,还一直念着那家伙,那家伙不就脸长得好点,身手快了点,手段狠了点,除了这些他还真看不出来那家伙有哪里比表小姐好的!
想到这里,年轻的男人狠狠地在心里唾弃着洛晨,然后一屁股地站起身来,走前了几步。
他站在床边,睥睨着眼睛,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
这个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负安安的。
真是让她走狗屎运了,受那么一屁丁点伤,不仅出动他这个医学天才来亲自操刀,还劳烦他这个云家小帅来照顾看守,不是少爷,她下下下下下辈子都绝对一万个不可能有这样的超豪华待遇。
哼。
正当年轻的男人相当瞧不起床上那个女人时,傅子荌睫毛一动,在男人放出的几万伏高压电的瞪视下,终于幽幽转醒了。
“嗯——”
“啊!”
看到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张开了眼睛,苍白的脸像鬼一样,年轻的男人顿时炸毛一样跳出了几米远。
“你这该死的,醒之前也不先说一下,想吓死小爷我啊!”
四周是雪白的窗帘和墙壁,傅子荌微微睁开了眼皮,耳边却传来男人吵吵的嚷嚷声。
窗户里打进刺眼的阳光,她努力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得到面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直到适应了白天的光线后,她睁开眼睛看去,却看到了一张陌生却异常好看的俊脸。
男人十分年轻,五官异常俊美,穿着一身洁白的医生长袍,看上去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只是他一开口,就生生破坏了他浑身幽静的气质。
他双手抱胸,十分不屑地哼了一下,眼睛一斜,然后像看狗屎一样看着傅子荌。
“盯什么盯,即使你抛足媚眼,小爷也看不上你这样杂草的,既然醒了就赶快给小爷起来运动一下,不然瘫了小爷拿什么东西去给那娘炮负责!”
想起今天五点多的电话,年轻的男人顿时恨得牙痒痒的。
那个娘炮,今天凌晨五点多就打电话过来拜托他好好照顾这个什么负安安,虽然态度算还不错,但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想给她个下马威,才说了句“小爷很忙,没空!”,却被另外一个声音给杀回来了,杀得他屁都不敢放。
“没空么?如果废了双手,不仅没空,而且没辙。”
废了双手?
平静的声音一如从前的冷漠,马上让他冷得一个激灵,脚底冒起寒气。
是,是少爷的声音。
原来,那个娘炮打电话过来前,居然一开始就开了——
扬声器!
从头到尾,少爷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打电话给自己!
……
和煦的阳光下,清秀的护士推着一个穿着白色医院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慢慢地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散步。
不远处,年轻的男人跟在后面,双手抱胸,看着那女子坐在轮椅上微微挺直的脊梁,嗤之以鼻。
就流那么一点血,连路都不会走了!
真是弱得可怕!
“护士小姐,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感受着护士小姐一直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推着自己在太阳下散步,傅子荌苍白的小脸一如既往地不安,她挣扎着要起来,喉咙受伤而声音沙哑地轻声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纤薄的身姿挣扎着起身,却被后面一双大手给有力地压了下去。
“动个屁啊!流那么多血还能走,你以为你超人是不是?想伤口爆裂,让洛晨那娘炮质疑小爷医术是不是?想小爷被少爷责骂是不是?不是就少废话,继续坐着让这家伙推你走!”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弱不禁风还事特多,和那娘炮一个样,老是弄出各种各样的事还要别人收拾残局,真不知道那娘炮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被少爷当宝。”
后面男人那一连串的嚷嚷声,让傅子荌那纤薄的身姿一缓,而后小脸轻轻地垂下了双眸。
“我……很对不起,纪医生,给你造成麻烦了。”
听到女人不安而沙哑的嗓音,似乎是被自己说服了,纪唯松开了手,双手抱胸,有点不屑地嗤之以鼻,“知道就好,最怕你这样的人了,麻烦特——”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却像失声一样,后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和煦的阳光,女子颈脖围着厚厚的纱布,可笑得像一只企鹅一样,伸直脖子挣扎地站起来,但似乎因为失血过多,太阳猛烈而目眩,她需要咬紧下唇,用双手抓紧轮椅边沿,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那洁白而好看的双手,一直死死地抓住轮椅,用力得十指发白。
直到适应了站起来的感觉,没有要倒下去的晕眩,她才轻轻地松开手,转过身去,面向纪唯,双手绞着,不安地垂下了眸。
良久,她努力地克服心底的羞涩,抬起脸,看着他,沙哑的声音第一次有要证明的冲动。
“纪医生,你说对了,我很懦弱,很卑微,每次都需要别人的保护,但是小晨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子,她很聪明,聪明得能够解决任何事情,她很好,好得能够让每个能她接触的人喜欢她,这样懦弱的我,那样好的她,尽管这样,我还是自私地想一直和她做朋友,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无论遇到什么。但是,我不想再一次成为她的负担,变成她的包袱,所以,请你见证,从这一刻起,我会尽我全力地改变自己。”
面前的女人有着一种执着的信仰,就像基督前的信徒一样,站在教堂前仰望着那个她一直相信的人,但是唯一不同的事,她不是索求,而是要改变自己,保护那个一直保护她的人。
听完那女人的话,良久,纪唯终于忍不住眯了眯迷人的桃花眼。
“说这么多废话关小爷屁事,小爷又不是耶稣,谁要见证你的鬼事——”
真是一个话特多,麻烦事特多的女人!
见鬼了!
正当纪唯相当不耐之际,面前的女人小脸突然血色褪去,苍白得吓人。
傅子荌看着纪唯,错愕得浑身几乎血液停顿。
黑色的路虎从纪唯身后不远的大路上缓缓驶过,幽幽地吹起了掉在草地上的落叶。
车窗里,一个美丽而温柔的侧脸,像烙印一样在她的眼前放大再放大,然后变小变远,直到消失。
傅子荌浑身僵硬,想出声大声喊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一点都发不出来,而四肢更是像大热天掉到冰水里面一样,冷得她几乎动不了。
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那辆路虎缓缓地驶出医院大门,直到变成一个圆点,消失不见。
死死地呛在喉咙里的三个字,最后只变成了一个轻得像风一样的呢喃。
洛琳姐!
该不该——
告诉小晨?
*
自从早上洛晨被云傲越带到风云传媒,而后在行政大厅众人面前趾高气扬地发表了一次重要讲话之后,李岩便在云傲越的默许下,自告奋勇地带洛晨到风云传媒新人集训营。
作为风云传媒的新人,无论之前在别的传媒是多么牛叉,只要新进来风云传媒,就必须先接受风云传媒的新人集训培训。
新人集训是严酷的淘汰制,新人必须在两天之内通过导师的所有考核,才能留在风云传媒。
新人集训培训,除了测试能否有留在风云传媒的资格外,还有一点,就是为有潜力的新人挑选经纪人。
作为一个艺人,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个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经纪人,尤其在传媒界的龙头一哥风云传媒里,经纪人就是艺人的王牌。
因为云傲越在没公布身份之前,曾经是洛晨经纪人的身份,但现在,作为风云传媒的总裁,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的,所以洛晨要求换经纪人,但另外的一个经纪人位置,仍然为宝妈保留。
自从洛晨和西娱解除合约之后,宝妈便被调去跟西娱的“四小旦”之一的童斯,和周璇的自负,贺思思的高傲不同,童斯性格温和,所以洛晨在被兰素围剿时,能够放心将宝妈交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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