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士兵们个个雄气昂昂,不发一语,远处的太和殿依旧灯火通明。
走在贞儿身边的朱见浚扯了下她的手,一脸不解:“贞儿姑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贞儿握紧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起一丝安慰的笑来安定朱见浚,这也是她变相的安慰自己,因为她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等着他们。
果然,刚转过太和宫门,就瞧见熊熊的火把照亮太和殿的上空,晃如白昼,宫外站满了银铁戎甲的士兵,见贞儿与朱见浚进了宫门,全都整齐地跪地,响亮地叩拜着:“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的声音像无数张牛皮大鼓般,阵阵轰鸣,直击着心脏不安分的跳动。
贞儿忐忑地牵着朱见浚迈进了宏伟的太和殿门。
贞儿暗暗的吃惊,殿内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和身穿戎装的将领们,她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天子时,更惊诧着自己的眼睛,她不敢思考,直直地跪倒地上叩首:“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错,那金壁壤玉的龙椅上的确坐着位皇上,但却不是朱祁钰,而是曾经被朱祁钰软禁在南宫的太上皇朱祁镇。
如今的朱祁镇,身着金丝黄袍,头戴九龙金冠,脸上散发着胜者为王的威慑,他不再有少年时的自满与狂妄,时间留给他的更多的是成熟与历练。
朱祁镇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眼里有激动地薄雾:“是朕的太子,是朕的好儿子。”
贞儿偷眼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纹丝不动的朱见浚,他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太和殿上的人,不说话也不叩拜,
只见皇上从龙案上疾步走了下来,冲到朱见浚面前,紧紧的抱住他:“朕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父皇来晚了,父皇来晚了。”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无尽的怨悔:“孩子,以后父皇不会再让你吃苦了,想要什么父皇都会满足你的。”
朱见浚眼睛一亮,他挣了脱皇上,扶起跪在地上的贞儿:“浚儿什么都不要,只要贞儿姑姑。”
贞儿不安的想请罪时,皇上大笑的声音回荡整个大殿:“好,好,你想要什么,父皇都答应你。”
皇上走到贞儿面前:“听说,这些年来都是你一直照顾着太子,朕可要重重赏你,而且还要大赏。”
贞儿谨小慎微地跪地应答:“回皇上,照顾太子是奴婢应当的职责,奴婢不敢邀功。”
皇上亲自扶起了贞儿,威严道:“就是应当的职责也要有应当的奖赏,怎能不邀功,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朕也听说你曾为了救太子殿下差点送了性命,真是难能可贵呀!”
朱祁镇袍袖挥入身后,庄重道:“万贞儿听命。”
贞儿跪倒垂首道:“奴婢在。”
“万贞儿护太子有功,即日封为太子府掌宫尚宫,赐黄金一百两,绫罗绸缎十批。”
贞儿把头磕向了地面叩谢皇恩:“奴婢写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坐回龙椅上,洪亮有力地高亢着他王者的威严:“如今,朕的天下又回到朕的手里,今日这夺门之变,朕要牢牢记住这失而复得的一切,也会让有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我要让他们看看,朕是怎么把属于朕的东西夺回来的。”
殿中的众臣们全都跪地膜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外的士兵也跟着附和的响起隆隆朝拜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久久的,这种膜拜持续地回荡在整座皇宫之上,像是把多年没喊出的朝拜一次全都要补回来似的,直直震撼人心。
就此,朱祁镇结束了‘囚禁’的生涯,他要向世人宣告他完美的华丽转身,这天下永远是他朱祁镇的。
‘故曰:明代皇帝之争而甚无意义者夺门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