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一眼车帘,那车帘好好的,并未被风吹起,那她怎么就觉得有股冷意呢。
她糊弄旁人简单,但要是想瞒过萧芜暝,简直是比做太后还难的一件事。
少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这丫头是陌生而古怪了。
即便是女大十八变,也不是这么个变法。
作画和看账簿,都不是她会的东西。
这丫头最会的只有好吃懒做这四个字而已。
“我哪里会这些。”筎果耸了耸肩,背靠在萧芜暝的身侧,躲避着他思量的目光。
要想完全瞒过萧芜暝是不可能的,她索性就承认算了,“她们自己心里有鬼罢了,再说了,那铺子虽然我不要,但本就是我娘亲的,凭什么装作是她自己的了?”
这倒也是说得通。
萧芜暝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唇角,双手环保在胸前,姿态随意懒散地倚着马车。
一双杏目桃花懒洋洋地落在她的身上,眸色说不出的深,微不可查地眯了一下,有碎碎的审视之意从他眸底掠过。
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筎果的心跳几乎都停了半拍。
他又来了!
明明是对她有所怀疑的,但却又并不是不信任。
筎果下意识地别过脸去,错开他的视线,每每被他这种带着某种深意的目光瞧着,她便如临大敌。
筎果捧着暖炉的手紧紧地握着,鲜少这般乖巧地坐在马车内不闹腾。
马车内的温度降得要比外头还要冷一些,也突然安静了下来,街上的嘈杂声细细碎碎地灌入车内。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驾车的小厮将车帘撩起,探头说,“王爷,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百姓们都围在那里,将路给堵了。”
“有热闹?我也要去看。”
筎果终于找到了个借口,起身便要离开马车内。
她站在马车的踏板上,瞧着不远处的人群,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让她再待在马车内一会,再受萧芜暝那审视的目光,她怕自己什么都招了。
重生之事,太过骇人了,况且,她与洛易平之事,断不能让他知晓。
长长的指甲没入手心,她踮起脚往人群中央张望着,逼着让自己不再去想马车的萧芜暝是如何想她的。
那人群站着三四个大汉,为首的那人华服着身,手里不停地转着两个铁球,跪在他们面前的是个披着孝服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正低着头哭哭啼啼着。
因着人群挡着,筎果瞧得不大清楚,只听到人群里有人在说着这事情。
“那个小姑娘真可怜,这老爷给她三枚铜钱,连个棺材都买不了,就想将她强行买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虎背熊腰的老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高声地说道:“你卖身还有挑主子的?这钱你收不收,老爷我都给了,由不得你拒绝!”
他抬起手挥了一下手,身后的三个彪形大汉便站了出来,强行将那小姑娘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