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邵刚倒是很快扶起了稽首行礼的县令,毕竟县令是一个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身为同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大宋的府州县衙门,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官员数目太少,作为府州县衙门的知府、知州和县令,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对下面的官吏所作所为,不一定特别清楚,有些时候就算是知道,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毕竟事情还是需要下面官吏去做的。
县令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三名公人,眼睛里面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县令当初跟随在刘整的身边,几乎就要成为投降蒙古的官员,好在吴邵刚大人大量,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让其回到了渠县,而且从县丞提拔为县令,当初的县尉提拔为县丞,为了能够保住官职,县令做事情也是很费心的,很多时候都是事必躬亲,想不到关键时刻,居然出现了这等的事情,这岂不是说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满脸横肉的公人,知道了吴邵刚的身份,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团烂泥,无法直起腰来。
至于说老人,除了震惊就是震惊,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在县令的带领之下,吴邵刚径直来到了县衙的大堂。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渠州的知州也赶到了县衙的大堂。
吴邵刚的脸上没有笑容,看着集中在县衙大堂的诸多官员,语气严峻的开口了。
“本官和陆司马一路奔波,专程到渠州来看看,不想在城外就遭遇到有趣的事情,至于说是什么事情,你们都已经知晓。”
“不错,本官是要求府州县衙门都要重视商贸的事宜,可惜本官还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凭着本官下达的这个命令,鱼肉百姓,而且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城门之外,由此本官可以想象,在稍稍偏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
“你们身为地方上的主官,需要操心劳累的事情的确是很多的,不过你们是否想过,若是麾下的人做事情,一味的想着自身之利益,一味的搜刮百姓,将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潼川府路所属的府州县,都曾经被蒙古鞑子占据,我们总是说蒙古鞑子残暴,喜好杀人,可我们自身的表现如何。”
“本官在泸州府的时候就听说了,百姓畏惧官府,更是痛恨官府之中的吏员和公人,相比较来说,各地的土匪以及壮丁民社之人,还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老百姓愿意碰见土匪,却不愿意见到衙门的官吏。”
“如此的传闻,本官本是不相信的,可惜在城外见到的一幕,由不得本官不相信。”
吴邵刚说到这里的时候,知州和县令等人悉数低下头。
“好了,多的话本官也不想说了,从即日开始,渠州所辖州县衙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衙门之中的吏员和公人,凡是属于县城之中的地痞无赖之流,全部清理出去,不得出任吏员和公人,今后招收吏员和公人,需要严格考核,身世清白、勤劳善良之人才可进入,若是暂时招募不到足够多的人,宁可辛苦一些,也要严格把关。”
“作为主官的知州和县令,必须亲自主持清理和挑选吏员和公人的事情,不管是朝廷,还是府州县衙门,做出的所有事关老百姓的决定,都是需要吏员和公人具体去做的,若是他们在下面念歪经,那我们还怎么做事情。”
“三个月之内,潼川府路所属的所有府州县衙门,都要完成吏员和公人的清理,招募之事宜,不需要那样急迫,符合条件之人,才能够招募进来。”
“我们已经失去了百姓的支持,这一点必须要承认,如何挽回百姓的心,就要通过此番的清理,那些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的吏员和公人,必须要严肃处理,只有真正打压了这些人,老百姓才会相信我们。”
说到这里,吴邵刚看了看渠县的县令。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吴邵刚是没有说出来的,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吏员以及公人的胡作非为,后面一定有官员的影子,有些时候甚至可能牵涉到知府、知州以及县令,但吴邵刚不能够贸然的动手。
没有好的制度约束,就算是圣人也有可能沦落为流氓,吴邵刚希望通过这一次大规模的清理,来警醒诸多的官员,让他们彻底的收手。
当然,若是有人不肯收手,软磨硬抗,那吴邵刚是绝不会客气的。
渠县的县令一边用衣袖偷偷擦去额头上面的汗滴,一边不断的点头,表示一定会认真清理衙门之中的吏员和公人,且严惩其中为非作歹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