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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人走后,缓缓把信纸拿到眼前,信纸上写着一些她看不懂的词句,只有寥寥几语,大部分都被撕掉了。
‘这种东西看了也无用,他们怎么会留重要线索给我呢。’暗自揣度,穆雪放下手,牵扯到胳膊上的伤口,惨白小脸再次露出痛苦表情。
一个人静下来,穆雪便想起母亲,那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或者说,排遣痛苦的‘良药’。母亲是她的精神支柱,与白一不同,白总是在让她担忧,想起白,只会徒增苦闷。
‘母亲也许还在我出生的小河边,等着我去找她,我得比以前更加坚强才行。’
越是落寞无助,穆雪的心就越是坚毅,她不断自我鼓励着,眼眸看向牢房外面冰冷坚硬的岩石壁,看了一会儿,又低垂下去,定定望着自己的脚尖。
思绪逐渐在她脑海中延展开来,带着星星点点的希翼,像无形的丝线般缠绕上少女身体,令她不再颤抖,不再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外面再次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断断续续,渗透人心,伴随着一股清冽的气息接近少女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沉默的少女没有反抗,她的手垂下来,五指松开,淡淡的香气从她鼻翼间飘散出来,盖住了牢房中的阴霾之气,也让墨色虚空更加阴暗。
——
暂时穆雪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来看白一,休息时间已结束,白一被影奴从窍架上解下来,正在疗伤,他已恢复四成内力,所以此刻伤势已不能影响他的行动。
用影奴端来的热水草草洗了把脸,白一对跪在地上的人说:“渠,这两天阁主有没有新的命令?”
“阁主让您休息两周”
“地点。”
“芸燛城中莞花苑,头牌楼。”
“两周后呢?”
“赶去香山郡,沿途每个联络地点都有一名长老院的暗卫等待您,地图暗号我带来了。”说着,渠从怀中拿出一份用绢帛包裹着的雒件,此雒件取竹片,快刀横切三分之二,缝隙中塞入密书,是阁主墨专用。
等白一接过雒件,收好,渠继续说:“阁主命令,两周之内您务必接近太守府小姐,想办法将她带至城外,同时要带上太守府中的两个奴仆,一个是做苦力的劳役,另一个是住在小姐阁楼下房中的烧火丫头,与此两人接头的暗号也在雒件中。”
“这次的信笺由谁送去香山郡?”
“馹茔。”
“为什么沿途都是长老院的暗卫?”
“长老院本不同意阁主接这单生意,怕官场角逐毁了月影阁,一月前,阁主向他们保证,此单生意会让月影阁控制西南边境百分之三十的铜铁运输,和近一半的地下榷场,在厚利诱惑之下,长老院才同意倾巢出动。”
“这帮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白一脸色平静,语气却带上了愤恨,谁敢挡墨的路,谁就是他的死敌。
“那样说来,此次阁主有足够的把握喽?”
“是。”
“好,你立刻去帮我安排,明日卯时我就要入住莞花苑。”
“可明日的话,您身上的伤……”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是,那属下告退。”
谈话结束,渠没有半分耽搁,俯身退出了牢房,而剩下的影奴,则像预知了白一的意思,拿来两盒棕褐色药粉,此种药粉颗粒大,无色无味,影奴把它们碾细后,平铺在纱布上,然后一层一层将白一上半身卷满,在此期间,白一始终一动不动,双手撑于膝盖,只有从他脸上流出来的冷汗,以及轻微颤动的嘴唇,才能看出他有多么疼痛。
处理停当后,影奴拿来干净衣衫,帮白一换好,跟着他走出牢房,他们的目的地是之前穆雪离开的农家小院,就是距离芸燛城二十里开外的那家,今晚白一就在那里休息,还有一些小事要处理,明日凌晨,渠自然会带着莞花苑软轿来接他。
覆盖在白一身上的褐色药粉,取自于荒漠毒花乌羽的花心,具有麻痹神经,快速愈合伤口之功效,但副作用是,毒气极易渗入骨髓和神经轴,偶尔使用无恙,经常使用则会导致全身骨头间歇性疼痛,时间越长,疼痛次数就越多,强度越大。
但白一早已习惯了疼痛,这些对他来说,比起墨的命令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