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要瞒到什么时候?”
“瞒到找个好时机,让白越符合情理地‘死’去,譬如车祸火灾或摔下悬崖之类的。”杨纪冷静地回答。
我明白他的意思。白越身份特殊,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挂了都必须给他千万粉丝一个合乎情理的交待,这个交待绝不能是在宾馆里被鬼怪撕成肉片这种诡异的死法。如果照现在这样被捅出去,必遭司法机关的严格尸检,那么白越本来就是一具百年老尸的诡事就会被揭穿。
几番商定后,杨纪和我迅速把床整理了一下。
幸好寄噬婴本来就是鬼物,当魂奎的力量消失,被花苓戳成糊糊的汁水无法显形在我的眼里,自然更不可能显形在普通人眼里。所以把白越的尸块收拾干净后,这床看上去也不算太可怕。
把床单和枕头都换新后,杨纪就给自己贴了个幻形符,变成白越的样子躺在那里装病。
还真的一模一样,连痞兮兮的嗓音也能仿得毫无区别,真是好神奇。
“幻化咒很耗灵,我不能二十四小时这样仿着,否则很快会连人形都维持不了。所以你或花苓必须有一个来帮我值夜,万一有人在我休息的时候来找白越,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杨纪提出了合理的要求,我连连点头。
我们还商定好了统一对外的口径,就说白越突发遗传疾病,现在已经挺过了发病时间,明天就能回片场拍戏。
这套房间随时会有人进来,变回原形的花苓呆在这里并不安全。我硬着头皮重回浴室,把恢复常温的花兽兽捞起来擦干,然后用毛巾裹着送回我和她的客房内。在她的床上用被子拢个被窝出来,让可怜的花兽兽蜷在里面……呃,默默流泪。
杨纪说她只是耗灵过度加上伤心过度,一下子被逼回了原形,休息一两天就没事。
确实只要休息两天就没事?作为粗枝大叶的男生,杨纪可能看不明白很多事情吧。
等我照顾完花苓,重回白越的套房时,张副导演居然已坐在白越的床边寒嘘问暖。
我又是一身冷汗。
这才发现杨纪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社会兽,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挺身出来收拾烂摊子,恐怕现在我还呆坐在满是尸块的床边上,揪着头发纠结该怎么办吧?
抹干冷汗,我和杨纪一起用商量过的胡说八道把老实的张副导很快就忽悠了过去。
张副导见“白越”脸色恢复正常,能说能笑绝对挂不了的样子,顿时长吁一口气乐开了花。要知道《血棺三咒》都拍了这么久,如果要临时换男主就不只是浪费时间的问题,连着导演和制片人都会被投资商狠削一顿。
杨纪跟白越做事很久,高仿他的日常腔调完全没问题,连我都觉察不出任何区别,何况和白越只是同事之交的张副导。
所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上了镜头怎么办。演戏可是技术活,杨纪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让自己赶上个实力派大明星的水平。
“听天由命吧。”送走张副导后,他头痛地闭起眼不想再说话。不管是在电影里还是在生活中,扮成另一个人这事向来是累人也累心的。
我默默地把白越包里厚实的台词本塞到他枕边……嗯,可怜的杨兽兽。
本姑娘最火烧眉毛的问题好像已迎刃而解,所以接下来必须把南城九倾给找回来。
不敢再打扰杨纪,抱起煤瓜我立马滚回和花苓一起住的套房。
花兽兽还是蜷在被窝里一声不吭也毫无动静,看被窝的体积也没有恢复成人形。
我叹口气,把煤瓜塞进自己的被子里,然后拿身干净的衣服去浴室冲澡。
脱了衣服,愣愣地看着镜子中久违的身体,我感觉有些陌生。
以往是靠花苓和白越的符来显形,所以脱衣服就常会把显形符给扯掉,使我好久未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了。而南城九倾的法术跟显形符高了好几个档次,这一天都快过了,我还能周正地出现在别人的眼里,身体的感观也和身为人时的毫无区别。
镜子里的傻妞儿柳妙,双眼肿得像粘了一对小馒头,嘴唇干枯无色,脸颊苍白锁骨挺露,活像一个天然的僵尸女怪。
看着这样难看又憔悴的自己,我悲伤得很想撞墙。
为了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往身下看,然后惊讶地发现菩提血纹竟已全部消失了?!可按南城九倾原先的说法,只要穿过冥喜嫁衣就会留下菩提血纹相护,可以防止我这个三魂不全的倒霉蛋被什么鬼啊耄的吸食。
但现在全部消失,说明……我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