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学文:“我看你们走了,还是觉得不放心,所以也骑车跟过来了。跟谭老师他们是在路上碰到的。谭老师一听说你们自己来了,就赶紧回头了。”
唉,我在心里暗暗地叹一口气,真是多亏了你小哥了。
如果不是陈学文,我们今天可都要倒大霉了。当初,拉陈学文一起入伙的决定,可见是对的。
曹俊还傻愣愣地问:“那你们班主任呢?”
嘁,这还用问。人都不见了,肯定是不来了呗。
陈学文略略不好意思了一下:“他先回去了。”
我说吧。
曹俊微微地撅了一下嘴:“怎么这样,自己班的学生都不管。”
文丽问:“谭老师会怎么跟他们谈呢?”她很担心,“之前谈的也没用,现在谈就一定有用吗?”
我想想,却比她乐观起来:“情况不一样了嘛。之前,谭老师不知道他们混成这个样子。我觉得谭老师还是有办法的。”
就冲他刚才,那么冷嘲热讽、镇定异常地逼着许小花父母打了120,我就觉得谭老师还是很厉害的。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虽然少,但是还是有几颗星星很精神地闪烁着。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我想,可以歇会儿了。
再睁开眼睛,天竟然已经亮了。我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眼前是很熟悉的摆设,我的书桌,电脑还开着,电脑旁边是那只青铜鉴,里面有一红一黑两只金鱼,正在水草里反复地穿来穿去。
这是我的卧室!
这是我在现世的卧室!
我惊呆了。
我竟然已经回到现在的世界了。我又睡着了吗?怎么睡的?
我一回想起那一天,脑子里顿时涌现出许多改变了的回忆。
那时,我和大家一起坐在许小花家门前的空地上,静静地等谭老师出来,等救护车赶到,结果等着等着,我真地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我又在医院里,老太太黑着两只眼圈守在病床前。
后来谭老师和小伙伴们也都来看了我。
包括许小花。
他们说,那时候还以为我昏过去了,把大家都吓死了。谭老师要背我去医院,才刚把我背起来,我却打起呼噜来。才知道,我原来是睡着了。我想起来了,第三次回去后,我一直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三天两头地失眠。好不容易觉得事情解决了,一放松就真睡着了。
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谭老师到底和许小花的父母说了些什么。但是那天晚上以后,许小花活下来了,也没有转学,和我们一样在天龙市一中把初中好好地读完了。
她后来似乎真地很少回去了。学校也将她的食宿费用全免了。小伙伴们时不时地给她带各种日常用品。
她顺利地参加了中考,虽然高中没能继续在天龙市一中上,但是还是考上了市区的其它学校,还是挺好的。
我和曹俊、董晓霞、陈学文一样,高中也还是在天龙市一中。
最牛的,当然是文丽。我终于知道这位高人的后续了。人家中考是全市的前五名,被省城八中给收走了。不要听是个八,就以为不如一。跟你说,省城八中那绝对是全省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的好学校。
可惜的是,我们后来跟文丽只有寒暑假的时候能聚聚。
高考,我、曹俊、董晓霞、陈学文都没有变。许小花考了外省的一所师范学院,文丽考上了政法大学,大二的时候出国了……
现在,我们都工作了。
工作的原因、各奔前程,我们难得碰到一起了,但我们依然保持着联系。
我连忙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多。但是我不用再担心青铜鉴的问题。因为,既然我已经救了许小花,姜玲也不会再从青铜鉴那里听到许小花亡灵的呼唤了。
与之对应的,我从拿到青铜鉴起的记忆也改变了。
在小赵家,我和陈学文变成了多年不见的偶遇,两个人都很高兴。小赵得知我们是朋友,是老同学,也很意外。引外,青铜鉴的恶臭依旧,我依然撺掇小赵把青铜鉴给了我,却不再害怕。
我把青铜鉴好端端地拿回了家,就放在自己的卧室里,真地当成鱼缸养鱼了。那里面放的几把水草,和两条金鱼,还是我和姜玲一起去花鸟市场买的,鱼食也买了好几包,不愁它们会饿。
自从拿到青铜鉴,这几天都过得很平常。我还像平时一样去所里上班,回到家里就抓紧零碎时间做翻译……
我和姜玲没有再遇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我和小赵也没有再去找徐金龙那些人。
一切就好像原来就是这样。
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一段过去被我改变了。我救回了一个本来死去了十几年的人。
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