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把头凑了上去,反手一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看着那喷涌而出的血花,那一瞬间,滕物源似乎听到了“噗嗤噗嗤”的声音,似乎闻到了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当然,那只是他的幻觉,他根本不可能听到闻到什么,他现在唯一能使用的,只有那两颗眼珠而已。
但他吓坏了。
血很快就放完了,那个人却没有倒下,即使已经流光了身体中所有的血液,他还是能够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一边老老实实的站着。
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有些人的头发都已经在燃烧了,却没有感觉到似的,依旧低着头,放着血,到了后面,那把刀似乎是钝了,那些人就仿佛是锯木头一样锯着自己的脖子,有些人甚至用手去撕扯伤口。
滕物源依旧彻底麻木了,已经是第几个了?一百,还是一千,他已经分不清了,也无所谓了。
直到那二三十个孩童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他在里面看到了阿平,尚能,多男,本郎还有其他一些熟识的人。
也是僵硬的步伐,也是木然的动作,他们一个个排好队,无视了自己已经开始燃烧的头发,无视了前面那一人被火焰吞没,渐渐燃烧干枯的身体,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进去。
不要,多男!不要啊!多男!阿平!尚能!本郎!……
看着和自己熟与不熟,认识与不认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进了火焰之中,一个一个的被烧成了干尸,一个一个的倒在了熔炉之中,滕物源的心又一次恐惧了起来。
但这还不时最让他恐惧的事情,最让他害怕,甚至连灵魂都发起抖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和那些孩子一样一步步的走向了熔炉!
没有痛感,虽然眼睛在高温中慢慢变得模糊了,虽然头发好像已经在燃烧了,虽然皮肤似乎也开始干裂了,但滕物源却依然没有感受到一点痛苦,仿佛这个站在了火焰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低下头,脚下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些干枯的焦尸,也没有堆积的骨灰,只有已经覆盖住熔炉底部的鲜红血液,还有当中那一块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石头,还是铁块,或是玉?
不知道,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美丽的事物,洁白雪亮,即使在火中焚烧也没有一点焦黄,即使在血水中浸泡也没有染上绯红。
无与伦比的白,看到这里,滕物源无视了越来越昏沉的意识,伸出手轻抚了上去,感受着手中这极致的光华温润,滕物源笑了起来,已经没有一点水分仿若枯木的脸顿时支离破碎。
滕物取钟已经等了好久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偶,简单的线条只有几笔勾勒,但已经足够让人看清上面是谁了,正是滕物源。
就在滕物源摸上石块的那一刻,早就等在一旁的滕物取钟松开了已经发白的指骨,把木偶投了进去。
仿佛是用木炭做成的一样,木偶还没有接触到火舌,就已经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了,而滕物源,则在这时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痛苦,脑中那温润的感觉还没有消失,整个一黑,就在这股剧痛之中失去了意识。
滕物源已经干枯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分崩瓦解,滕物取钟绷紧了心弦,定定的看着,直到看到那一抹玉质的光芒,整个人才略微松懈了一点。
滕物取钟不敢迟疑,从怀中掏出一本深黑色的书册,上面只有几道花纹,却是血染的一样通红,哪怕只看一眼都让人恐惧不安。
滕物取钟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投进了火焰之中,在他的控制之下悬停在了火舌之中,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这本书册竟然丝毫没有褶皱,也没有一点焦黑。
慢慢的,书册开始一点一点的沉下去,直到悬浮在了滕物源遗留的玉光之上。
就是现在!
滕物取钟运使法力,顿时,一道道紫黑色的光芒从这炉台的内壁发射出来,却是早已雕琢上去的诡异符文,每一个符文之上都有着恶鬼的头颅,或哭,或笑,阴冷森寒,让人心生恐惧。
符文一个个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甚至发出了真实的似哭似笑的声音,围绕着熔炉不断的旋转着,越转越快,那些鬼脸一样的符文化为了黑雾,最后形成了一团水缸大小的紫黑色漩涡,裹住了黑书和玉光。
慢慢的,漩涡越变越小,越变越小,小到了只有拳头大的时候,滕物取钟一下子张开手掌,对准黑球吐出一道法力光柱,将两者连接在了一起。
嗯?这?还不等滕物取钟输送法力,一股巨大的吸力就传了过来,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法力已经源源不断的被吸了过去。
几乎就在一瞬间,法力已经被吸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黑球还没有满足,感受着手掌没有一点减弱的巨大吸力,滕物取钟一下子慌了。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