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跑来质问她?扇她?为何说如此可笑的话?
而她为何会陷入现在这个地步,罪魁祸首不就是他么?他怎么还好意思的有脸来说她?
她的心中那很多次,很多很多的压抑怨恨此时叫嚣着要冲出来,而她就那么的一双黑眸盯着他,冷若冰霜:“王爷,我们已经和离了!你哪有资格跑来朝我怒吼?您慢走不送!”
李容熙却是恨不得杀了她!“邵洵美!你还是本王的王妃!而且,以前你们就没有在一起过!”
邵洵美忽然的坐正身子,却见她在身上随便披了件衣服,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冷睨着他,那半张脸又红又肿,唇角还有血丝渗出,却是被她随便的用手一擦:“王爷,既然您是来找我算账的,那您找张椅子坐下来,我们不妨好好说道说道!佩兰,备茶!”
最后几个字,邵洵美提高了声音。
李容熙简直就是不能理解,这个女人为何竟然从他来就是如此冷静理智无所谓的态度!
她难道不应该心虚恐惧么?不应该羞耻么?
可是,她竟然如此没脸没皮的,还说什么坐下好好说道说道!这是一个偷吃后被丈夫发现后妻子正常的表现么!
他娘的!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女人?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邵洵美深呼吸,对李容熙冷静道:“不坐下么?也罢,那您就站着吧!对,我们在没有和离之前就在一起了,你理所应当过来找我要个说法!”
邵洵美忽然冷冷盯着她,眼睛里一片清冷,无所畏惧:“可是,王爷,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拜您所赐!”
李容熙恼怒:“你还有理了!你要脸么!”
邵洵美点头,说不上俏丽的脸上全是冷色:“对,我没理,我不要脸!在您娶进来把我当作棋子,当作必死之人的时候,我就不要脸了!”
既然,两人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么她为何不说!
她以前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可是,这个人却都糊弄过去了!听不到耳中!
既然他想糊弄,那么他就要承受今天的结果!
李容熙气的用手指指她,气的直喘气:“你这个,这个...”
邵洵美却是抬高了下巴,一脸讽刺:“我这个贱人么?如果要是为了保自己的小命,那么贱人这两个字我担了!”
这会儿反而是邵洵美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王爷,先不说别的!就拿我嫁给你这几年说事吧!你在娶了我之后,回到雍州就娶了两个侧妃,五个姨娘,还有了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你在雍州有女人,已经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同理,我为何就不能有别的男人?”
他早已经背叛了婚姻,那他有什么资格来管她?来质问她?!
李容熙气的浑身直哆嗦:“荒谬!谬论!”她这是什么理论?这能有哪个女人说的出来?
女人和男人能一个样么!男人什么地位?女人什么地位?
邵洵美嫣然讽刺一笑:“对,在你,在这个时代你们所有男人的眼睛里,这是谬论!可是在我的思想里,这还真不是谬论!我在嫁给你这几年中,安分守己的留在京城做个棋子,做个人质,为你所谓的大业牺牲如此之多,你凭什么在我生病这五年的时候,连慰问的一句话都不曾有过?我在鬼门关数次徘徊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是搂着你的女人享尽鱼水之欢?李容熙,我就问你一问,你凭什么?我嫁给你就该受到如此对待?就这么的活该?以至于最后,你连我的命都要舍弃!我是欠了你该了你什么!你为何就拿着我的命不当回事?难道活该我应该,理所应当的为你牺牲!你凭什么!”
邵洵美身子往上嵌了嵌,情绪有些激动的呐喊:“我就问你一句,李容熙,你凭什么!就凭你是王爷么!你以为我会稀罕这个定王妃的名声!难道就是因为我是宁国公府的女儿,我是个庶女,我是个女人,所以就活该被毫不犹豫的被你们所谓的宏图大业所牺牲!被你这么对待!你凭什么,李容熙!在我的认识里,我的命,比那所谓的定王妃,比那所谓的身前名誉,比那所谓的死后追封个皇后贵妃要贵的多!”
对,她还只是个继妃而已,以前的正王妃是她同父异母的嫡女邵静姝!李庭烨的生母,他以后真的做了皇帝,邵静姝,他的元妃才会被他追封为皇后!
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弃子,最后说不定会被他同情一把,封个皇贵妃就是好的了!
你是王爷,就罔顾别人的性命?你凭什么!你要在南方谋划你的势力,想要造反做皇帝,就娶了我做你京城的弃子,等到你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她就要被活生生的祭旗么?就要被牺牲么?凭什么!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话,她在心里积攒了好久好久了!久到她不吐不快的地步!
也是,原主病了五年声嘶力竭的呐喊!为了那不公平的待遇!为了这些人所谓的大业!难道就应该牺牲她那个弱女子,到时候还应该跪下谢恩!让她如此伟大,死的其所!
她还没有那么的牺牲和觉悟!原主也没有!
要不然不会缠绵病榻五年之后就这么绝望怨恨不甘的去了!她想给原主讨个说法,也为了给自己要个说法。如此困境,如果,要是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不会这么委身于李容煦保她的小命!
想到这里,再想想她刚上来对他说的那对不起三个字,简直就是笑话!这三个字,他还真,不配!
说这三个字,还真是抬举了他!给他面子!
邵洵美的话犀利中带着浓浓的怨恨,铺天盖地而来!问的掷地有声,问的理直气壮!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问他:你凭什么!李容熙!
李容熙面对她如此强烈的怨恨,和平时那牙尖嘴利,那冷静理智简直大相径庭。甚至让他,竟然有种哑口无言的味道。
如果要是在以前的时候,他会说出无数的理由,甚至都不屑给她回答。让她这个庶女做这一切,真是抬举了她,她真应该感恩戴德。
可是,面对她如今的质问,呐喊,所有的一切竟然生生被堵在了喉头,什么也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