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残阳似血。梦中的景象太过刺眼,一片似幻似真的红色橘色,不仅仅是被夕阳染红,还有空气中的浓浓血腥,凌空油走,加重了她眼前能看到的色彩。和这灿烂的色彩最大的反差,便是低入谷底的温度,她又冷又饿,仿佛置身于冰川之中,她迷路了……
闻人御,闻人御,闻人御……
姜一闲一遍一遍地低低地念着,仿佛念着那个名字,便会觉得安心,便不再害怕恐惧。
她犹记得那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战场,她挥舞着杨栾所给的鞭子,踩着无数人的尸身,努力地向前走。冲出大泱国人的包围圈,她就会安全了,闻人御安全了,骁戟军安全了。
是谁?周身似乎鬼魅一般响起有人呼唤她的声音,她眯着眼,循着光亮,伸手想要一探究竟。
“你醒了?”姜一闲尚在心中低低念叨闻人御的名字,耳边传来这一道声音,让她十分熟悉,她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看不清。这是一个黑得不见任何光亮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就连这一道声音,都似乎来自鬼魅。
“嬴无衣?”姜一闲辨识清了这道声音,她有些不可置信,失声问道。
那人的语气却有几分嘲笑,“难得你还记得我。”
空气中飘来一丝异香,味道说不出来像什么,丝丝缕缕,入了姜一闲的口鼻。
“你把我关在此处做什么?放我出去!嬴无衣,你要做什么?!”姜一闲急躁地往一边冲撞,撞到了一堵冰冷冷的墙壁,她大抵知道,自己被他关起来了。
秦无衣撇嘴冷漠笑着,“做什么?与你聊聊天,如何?”
“我不想与你聊天。你让我走!”姜一闲直白拒绝。
“当年西域毒妖茧颜爱上自诩名门正派的长孙离白,与他珠胎暗结,长孙离白成为武林盟主后,知道茧颜是毒妖弃她而去,茧颜盛怒之下,将未足月的你催生下来,制成人蛊。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满月之时会变成怪人的原因,那不是怪病,是因为,你是人蛊啊。”
姜一闲紧皱眉头,她为何要相信他?他是一个牢头,是嬴无衣,曾经和她成为朋友的人,为何要对她说出这些……姜一闲不想听,可他的声音,仍是十分讨厌地不停传入她的耳朵。
“我曾经把你当成朋友,就是让你今日如此对我的?放我走!嬴无衣,放我走!”
“你知道你为什么生下来就没有父母,而是你的哥哥一手把你带大吗?就连姜超,也不是你的亲生哥哥,而是你父母的义子。你的父母不怜悯你,把你做成人蛊,他心疼得紧,这么多年把你保护得好好的,没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你想过吗?为什么你的哥哥医术名动天下,却无法医治好他最亲的亲人?你的病,都是人蛊留下的后遗症,无法医治。”
姜一闲捂住耳朵,秦无衣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进她的耳里,她的脑海,她的血液似乎被秦无衣一番话惹得翻腾起来,沸腾翻滚,好似全身的每个细胞都与他的话语得到共鸣。
“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是闻人御的爹,他担心你父亲的势力昭遮了自己稳固天下的进程,和当时怒在心头的茧颜串通好了,把你的父亲迷晕,抓起来,再用水浇醒,把他的手啊,腿啊,一个一个地,割下来,五马分尸……解决掉你父亲之后,闻人御的爹,又亲手杀了你的母亲……那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就被姜超带着,四处流浪,才得保命。”
姜一闲的脸一下子白了。曾经的她,很多次在心中想象过,她爹,是不是风流倜傥;她娘,是不是风华绝代。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双亲关怀的温暖,原来,她的家世,是这么的复杂。
忽然,有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姜一闲脑子发懵,好似,秦无衣说的话,都是真的可信。
秦无衣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仿佛贴在她的耳边,也有人从她身后环绕着她,如同一条大蛇,将她包围得喘不过气来。“你以为闻人御真的爱你?你的怪病背后隐藏着多大的江湖秘密,关乎着江山社稷的稳定,不得不接近你。他的心里,王位的稳固,远比一个姜一闲来得重要。”
姜一闲还是愣愣的,半点反应都没有。秦无衣很满意她的表情,声音温和了许多。
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这声音好大好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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