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觉得我莳花有天分,我可以过些日子再回来继续莳花……四平公公您这样看着我作甚?我只是想去恪己殿当个杂事丫头……”
四平公公一听这话,眼皮子不由得一跳。她是姜超带来的人,他自然得照顾一些。恪己殿是什么地方,那是陛下日常起居的大殿,陛下平日里不待御书房就是恪己殿,她到底想做什么!
四平公公朝四周望了一眼,小声道:“丫头,听公公规劝一句,如果你想成为这后宫里的半个女主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世间再无女人能入陛下眼里。”
姜一闲对这个倒不担忧,她略过四平公公的劝说,直截了当地问道:“恪己殿缺不缺人手?”
四平公公叹了口气,“缺!当然缺了!自从陛下变成那个模样,就没有奴才愿意去那边干活,更别说宫女们了,那是真的不好混……”
别人听闻恪己殿,都是避而远之,只有眼前这个姑娘反常一笑,还笑得很开心。四平公公觉得,这一定是姜超那个老人精有啥阴谋……
“那行,明日本公公去内侍阁说一声,把你调到恪己殿。本公公看你莳的花不错,改日来你这边搬些花儿回去。”说罢,四平公公别有深意地看了姜一闲一眼,便离开了冥泽宫。
整完,姜一闲都激动得睡不着。想着明天就要见到闻人御了,这个夜晚变得格外长。
第二日,姜一闲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管事公公的召请后,简单地收拾了行装,跟着管事公公一起前往恪己殿。
还是这个熟悉的地方,连来时的路都是她记得的。
恰逢闻人御去上朝,恪己殿中一个人也没有。门外的侍卫也是少得可怜,当然了,姜一闲知道,以闻人御的一身功夫,世间也少有人能够刺杀他。
管事公公把她送到这里就离开了,并且告诉她,她以后可以住在恪己殿旁边的小屋里,敢情姜一闲一下子就变成了闻人御的贴身婢女,待遇不错啊。
没有以往淡淡香味的萦绕,恪己殿里,多了一丝发霉的味道。她的脚步一下子变得沉重,一步一步往里走,心一点一点地下沉。不知道这些日子闻人御都过的怎样的生活,殿里杂乱,灰尘也积了一层,原来,是真的不愿有人来打扫……
想着,姜一闲在屋中角落拿起鸡毛掸子,上上下下把恪己殿刷了一遍。
总算是干净了些。她又拿来扫帚,把地面也清扫好,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整理他的桌案。
桌案上铺了一张画,画上是一个她觉得熟悉的脸庞。等等?再看几眼,这人不就是姜一闲吗!只是,画中人,脸上光洁无暇,没有她的这道伤疤。
她不由得一惊,胸口也上下起伏。片刻,她的胸口一阵刺痛,思及昨日闻人御昨日下手之狠,姜一闲咬咬牙,想必是昨天他一脚将她踢飞,留下了一些内伤吧。
她稳了稳心神,目光落及这幅画旁边的一些合上的画卷,她警惕地跑到恪己殿外探视一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便又蹑手蹑脚地回来,把旁边的画卷一副一副拉开看。
拉开第一幅,是磅礴浩然的一副山水画。落笔之技方才那副差得太远,肯定不是闻人御画的。
拉开第二幅,上头画着姜一闲。
第三幅,姜一闲。
第四幅,还是姜一闲……
没想到闻人御成天这么闲啊,就天天画她?不得不说,他画自己的技术,也是一副比一副精湛呢……
姜一闲不由得感慨此人的深情,也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好命。这是上辈子修了多少的福气,才能让他这样一位君王为自己倾心。
“大胆!”这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不是闻人御还是谁?姜一闲心头一颤,手指一松,一副画就这么落在桌案,却好巧不巧地碰到笔墨,污了上面一片。
惨了惨了……姜一闲收拾这幅画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闻人御会怎么处置她呢?这些画,想必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吧……
闻人御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温度,他的俊颜逆着光,一双眼布满血腥,头一回让姜一闲感觉到可怖,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步一步逼近,就是为了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