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 聆听凄凉的风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琴声寂寞地低语,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千暮岭将白花放在冰冷的墓碑前,“爸,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们都没来见你最后一面。”千夫人轻轻为它拭去灰尘,“当年真是不该的,到现在还是瞒不住,宁小姐还是宁小姐。也好,你在地下不用再受良心的谴责。”
挨着墓碑生长的枝丫忽的晃动过去。
“爸,你不告诉我你那时犯过的错,我不怪你。但你走了也不告诉我,我气。”不知他是不是哭了。
风萧萧。
他们红了眼。
“宁小姐。”千夫人突然低声叫我。
“宁小姐,我想通了,我会去自首。但你能不能不要告小岭?他是无辜的……”她恳求道。
自首。
这个词嗡的一声在我脑海中炸裂,我怎么没有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是犯罪。
我有权利有义务告他们,但我不想,原本我想一件事平淡过去就好。可千夫人怎会想到自首?
千暮岭不可思议地对千夫人说:“妈,你说什么?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决不允许自己再失去一个亲人!”
千夫人无奈而又坚定地道:“小岭,以前我都听求你的意见,但这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和你爸爸做了犯罪的事情,他去了,我就必须要承担。为了你——我的儿子,也为了我自己。”
“好……我不会告千暮岭……”我颤颤巍巍地说。
风停了。周围安静下来。
千夫人如释重负,露出微笑。
千暮岭转头看我,满是怨恨的眼神。
“宁墨月,你就这么狠心吗?”他逼近我,声音沙哑疲惫。
我攥紧了衣角,“你不懂吗?你根本就不理解你妈妈。”“她是我妈不是你妈!不理解的人是你不是我!”他被我的质问激怒。
是啊,也许不理解的人是我。
“小岭,不要闹了。”千夫人显现出了母亲的威严,她镇定地拦在我们中间,正色道。
千暮岭沉重地闭上眼许久,一声不吭,往旷野深处跑去。
月光把他的背影剪成散落的碎片,洒落在一个个冰凉的石碑上。
……
我踏向旷野深处,与大大小小的石碑擦肩而过。阴森的气氛令我想到林森公墓的那一晚。但现在还要可怕得多。
“千暮岭!”我呼喊,但四处没有他的身影。
死神的低语回响在耳边,朦朦胧胧,好似一首月影悲歌。
“暮岭,出来啊。”寒冷的凄凉。
前方好像黑洞一样,走了多远,就剩下多远。他是不是被这黑洞所吞噬了呢?
困意席卷而来,伴随着恐惧,大脑更混沌了,单调的景色蒙上一层雾——直到一股热流漫卷而来。我惶恐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千暮岭认真闭上的眼,唇间是他浓烈的温度。
“不要拒绝。”被我推开后,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然后又将唇覆盖上来。
是我太困了么?这张脸上突然浮出一丝邪魅,看不清五官。是枫染吗?这温度像是枫染的,又确实不是——它会灼伤人。
我证实了它不是,心冷下来。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缓缓松开。
“以后别再这样了好么。”我是冷的。他的瞳孔碎成两半,“这下我是真的一个人了吧。”他是孤独的。
他轻轻抚摸手上被荆棘划伤的口,“我的爸爸,不打一声招呼就永远走了,现在是冷掉的一把灰。连妈都要抛下我,去没有人性的地方常驻。而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恨你们,可我更爱你们,我舍不得。我常常在想,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我不知道为谁而活。”
他叹息,看向周边一片,“我真想和他们一样。”
“我真的不想一个人……”他哭了。清澈的泪珠缓缓淌下,滴落在贫瘠的土地里,只有一颗。
我不记得他还说了什么。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我突然好困好困。他消失在月光下,步履维艰。凉凉的感觉,这次换我流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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