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壁杰闻言脸上一热,不由解释道:“不是我们不去……而是玉昌现在已经没有水军了。”
“什么?!”李欣大惊,居然将马车帘给掀了开来,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之人:“玉昌紧邻渭河淮水,怎会没有水军!”
柴壁杰抬头,终于见到了玉昌城内唯一的一位公主。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但是最终还是只在喉咙里滚了两下,憋出了一句话:“请殿下协助检查!”
帘子掀开后吹来的冷风终于将李欣吹的清醒了些,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你便查吧。”李欣道。
柴壁杰一声令下,守门的士兵便挨个检查起王府的车队来。而他则亲自检查了李欣的马车。
“柴壁诚与你是什么关系?”李欣在柴壁杰忙活地时候问道:“总不会是你弟弟吧!”
柴壁杰动作微微滞了下,回道:“正是舍弟。”他只是粗略看了马车四周和暗格,然后便又道:“殿下还有何疑问,没有的话属下告退了。”
李欣眨了眨眼睛:“没了。你退下吧。”
子琪子珍待柴壁杰放下帘子,忙又将暗格打开将东西规整了一番。马车晃悠悠地又跑了起来,李欣悠悠然道:“堂堂平西侯府的世子爷,还能偷摸本宫马车的东西?你们俩个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子琪却一点没停下手中动作:“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殿下。平西侯府又怎样,要真有实权也不会让他们的世子爷出来做个小小的城门守将了。”
李欣想着玉昌水军的事情,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为什么玉昌会没有水军呢……就是因为没有水军,所以那些盗匪才这般猖獗吗?”
想了一路,脑瓜子都想疼了,进了含英院让子玉帮着按了半天才好。
一夜无事。
四月初一,阳光灿烂,春风和煦。
上午只有一堂琴艺课。
范荣华一早便来了,她与张冯二人进来时,书屋里头只有陈兰一人。
“陈三,你很勤奋嘛!”冯意桐一进门便对着陈兰冷嘲热讽:“怎么你姐姐没跟你一起吗?哎……同样都是陈家女,怎么这个待遇相差这么大啊!”
张姝桐见冯意桐此番作为,并不打算相帮。她巴不得两人掐起来才好。
“啪!”陈兰将手里正在看的书重重甩到桌面上,抬头瞪视冯意桐,语气十分不屑:“怎么冯府没有下人吗?是不是平时都要自家小姐去地里干活的!哼……同样都是官家千金,怎么有人便白若美玉,有人却黑若煤球呢!”
张姝桐闻言嘴角翘了起来。她见范荣华要说话,便拉了一下,低声道:“我们还是不要与她们搅合到一起吧。万一被张先生看见……印象多差啊……”
果然,范荣华抬起的脚步又落了下来。她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走到自己位置上,掏出笔记细细看起来。
“你说谁黑若煤球?!”冯意桐暴怒。她最讨厌别人说她黑,谁说跟谁急。
“我谁也没说。”陈兰复又捡起桌上的书本,白嫩的细腻手指轻轻翻了一页,美好的侧颜皎月一般刺着冯意桐的眼睛。
“看你能得意多久!”冯意桐恶狠狠地盯着陈兰,巴不得能上前抓烂她的脸。
“吵什么呢,都要上课了。”李欣进门,后面跟着公孙穆青和张士琳。
两人不再斗嘴,跟着范荣华一道给她见了礼。
礼仪一课,大家学得还挺到位。要知道一个月前,范荣华还是对着她抱拳呢。此刻却也跟普通的闺秀一般,懂得福礼了。
“免礼入座吧。”李欣淡淡说道:“先生就要来了,莫要多生事端。”
陈兰暗暗白了她一眼。
冯意桐被人贬低容貌,心中闷闷不乐。她坐在公孙穆青后面,想想不服气,便低声叫道:“陈小姐——”
学堂里头叫陈小姐,必然是指公孙穆青。陈家二小姐的身份让她始终压了陈兰一头。
公孙穆青回头疑惑道:“冯妹妹有事吗?”
冯意桐眼角余光见陈兰瞥了过来,也不躲不避,只是问道:“陈姐姐,妹妹觉得你是陈家这一辈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了。相貌上佳,仪容端庄,学业还好……”
公孙穆青被夸得脸都红了,她讷讷道:“妹妹……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冯意桐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有!怎么没有?!不过想想也是,你们陈家是世家名门,生出姐姐这般出众的人来一点不奇怪。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相貌平平,人品低劣,学业么也就马马虎虎……一点都不像是世家女呢!”
“冯意桐!”陈兰被刺激大了,那个公孙穆青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野丫头,居然也敢拿来和自己比!她霍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冯意桐骂道:“贱人!你给我说清楚!谁不是世家女!”
冯意桐脸都气红了,却没有站起身反驳。
“陈三小姐……”姗姗来迟的张靖嘉穿一袭霜白的长袍,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形状古怪的木盒,站在门口对这陈兰笑眯眯说道:“口出秽语,的确非世家女所为。你这样子,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