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楠说:“我是老幺,上面有哥哥姐姐,父亲最疼我,他经常说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故事,家里也有不少他获得的军功章。”
伊妹问:“那你父亲杀人时,如果遇到敌人是他的兄弟怎么办?”
张楠低了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楠说:“父亲曾说过,他最大的遗恨就是曾杀了原来的战友。”
伊妹好奇地问:“那是怎么回事呢?”
张楠说:“我爸爸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吃的。给地主放羊,羊被狼咬死了一只,怕地主发现,要他赔,他就跑了,听说当兵就有吃的,就跑去当了兵。谁知道竟然当上了八路军,还没杀死过一个日本人,日本就宣布投降了。然后是内战。幸运的是,他没有牺牲,反倒立了功,成为人民功臣,也得到了不少的荣誉。”
妞妞快填好了颜色,拿过来给她妈妈看看,张楠看了,点了点头,说:“不错。”然后,张楠让妞妞一个人玩。
张楠继续说:“我爸爸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很恩爱。没想到,到我成家之后,我倒遇到了婚姻的问题。”
说到这里,伊妹来了兴趣,仿佛这是女孩子最感兴趣的话题。
伊妹追问道:“你和你的老公有什么问题吗?”
张楠听伊妹这么问,心里难受,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她说:“我们才结婚的时候,丈夫还是一般的政府办事员,他对我挺好的,恩恩爱爱的,还是我期待的婚姻的样子。谁知道,自从丈夫升任科长之后,外面的应酬一多,他就经常回来的很晚了,我还能容忍,毕竟为了工作,牺牲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关心我,爱护孩子做得不到位,我能理解,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我的中学同学,她告诉我说‘小心你的老公梅开二度’,我只是笑笑而已,没当回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上街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我看到我的丈夫搂着一个女孩子,我以为看花了眼,也就算了。谁知道,有一天,我出差回来,打开家里的房门,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一幕之后,我算彻底崩溃了。当时,我的丈夫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些做错了事的男人那样,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谅,反而悠闲地抽起了烟,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跟没事人儿一样,我算心灰意冷了,丈夫已经打算放弃这段婚姻,根本没有想挽救这个家庭、这段婚姻的意思。”
“你老公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能这样呢?”伊妹恨恨地说道。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张楠伤心地哭了。
德志看着妞妞,小丫头懂事地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给她准备的纸巾,来帮她妈妈擦拭眼泪,小嘴里说:“别哭,别哭,爸爸不爱你,我爱你;爸爸不要你,我要你。”
张楠把妞妞抱得紧紧的,更加大声地哭起来。伊妹想要劝止,德志摆了摆手,伊妹就呆坐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德志心想,女人都是水做的,精确地说,女人都是泪水做的,她想哭,就让她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点,不哭出声,反而憋得更难受。
果然,张楠哭了好一会儿,德志听她的声音小了一些,就轻声问道:“后来怎么样?”
张楠一边抽噎,一边说:“现在还没离婚。公婆出面,训斥了我丈夫,丈夫有所收敛,没有和那女人来往了。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又有一些反复。我看,我俩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德志说:“我看不见得。男人的心理我清楚,男人即便在外面包‘二奶’,家里的大奶奶仍不会放弃,还要保持关系,这是中国历史传统造成的,也就是妻妾制度的影响。让他在外头找人,只要你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悔改,不要走极端,不要太逼他,给他时间缓冲,我看,不用多久,自然就有结果。”
张楠抬起头,看着德志,又看看伊妹,眼睛里有一汪水,亮晶晶的,她问:“真的吗?”
伊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德志知道,他是男人,原来,男人都是花心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男人真坏!”
德志笑了笑说:“不包括我。我可是正人君子。”
伊妹说:“往往说自己是好人的人不是好人。好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倒是坏蛋才说自己是好人。”
张楠笑了,她说:“我看姚先生不是坏蛋。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诉苦啊。你瞧,我有多狼狈,说到动情处,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不好意思啊。”
德志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没什么。你肯对我们说这些,证明你没把我们当外人,而是当我们是好朋友了。”
伊妹说:“是啊。希望我们常来常往,做个好朋友。我们初到归州,人生地不熟的,也喜欢交到知心朋友。”
正说话间,有人在用力地打着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着:“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