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商务大厦的地下三层,靠近洗手间的破办公室里,依旧只点了那盏不甚明显的昏黄台灯。灯光下的桌面上文件杂物凌乱堆放,不,应该是比之前更加的凌乱不堪,散落的文件上甚至还沾了菜渍油污,和一块块黑色的不明颜色。
只是如今灯下的那只手,不再是之前那个关节粗大、皮糙肉粗的男子的手,而是一只手背上布满细不可见的疤痕,皮肤白皙手指纤长的小手。被修得光秃圆润的指甲毫无血色,露出大部分苍白,芊指缓慢而优雅的翻阅着桌上摊开的文件。
“还满意吗?”此时,那有些沙哑的男低音,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恭谨,自不远处响起,“完全是按照你给的方向查的,虽然狠下了些工夫,不过没想到的是,居然可以查到这么多……小姑娘,你当初是怎么想到往这方面去查的?”
灯下那只手的主人打了个哈欠,自资料中抽出一部分放到一边,随后将其他的纸张装入牛皮袋,随便卷了卷塞进裤子的口袋里,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看那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了,他长着一双侵略性过强,却又隐忍不足的眼睛。一块饼,却要两个人分,那种家伙怎么可能会容忍得了。”
“呵呵呵……”男低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随后饶有兴趣的询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破坏他的计划吗?”
“少爷我不过一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参加那种高级别的游戏?”手的主人将抽出来的那部分,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将其中一页撕下一半,这才将剩下的递向男低音传来的方向,“麻烦你找机会把这些拿给宫本太郞,我想,这应该不难吧?”
“你这是想坐山观虎斗?”男低音的主人出现在灯光旁边,模糊中现出他高大的身影,他借着灯光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纸,随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过还真是抱歉,我只是个侦探而已!”
“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手的主人将那叠纸扔进男人怀里,随后慢条斯理的将撕下来的半页纸,再撕成极细小的碎片塞进上衣口袋,“找机会将这些情报卖给宫本太郎,你所能赚到的钱,一定会比在我这儿更多,我都不介意你一鱼二吃,你又何必装什么本份呢?”
“你这小姑娘的心还真黑呀!明明是将我利用得干干净净,却说得好像很为我着想似的。”男低音虽然这样说着,但却还是将那叠纸收下了,“饺子的味道很不错,所以这次就算是特殊照顾好了,不过,上次不是说好要还我面钱的吗?”
“饺子对我来说是免费供应的,能省则省嘛,你也知道自己要的酬劳有多高!”手的主人站起身弯腰自办公桌旁边拿起一束花,随意的从中间抽出一朵放到桌上,“那一切就拜托给您了,大侦探先生。”
男低音将桌上的向阳花拿起,随手插到旁边的水壶嘴里,“谢谢你的花,顺便说一句,你今天的帽子很漂亮。”
“谢谢,”手的主人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漫不经心的语气之中,平添了几许不堪明显的宠溺,“这是件生日礼物,有个长得很呆的腹黑女说,穿风衣带棒球帽太奇怪,所以便送了这顶帽子给我。”
男低音轻笑了一声,“你有个好朋友!”
“也许吧!”手的主人行了一礼,随后推开门走了出去,“以后可能还会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希望到时您能给个熟客折扣价。”
“抱歉,我这里从来不打折的!”男低音将身体抛入桌后的转椅里,关节粗大的手重新放回灯光下,接触到桌面的粗糙而满是厚茧的指尖,带着某种规律轻轻弹动,“不过,如果你下次也带饺子来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
餐厅小壁灯散发出的微弱光晕,映照在插于花瓶内的向阳花上,使那花儿也仿若散发出浅淡光芒,予人一种异样的温暖感觉。
若井千里脊背佝偻的坐在餐椅上,头上歪戴着纸制的生日王冠,神色宁静中带着些许寂寥,黝黑的瞳孔更显深邃,满溢着化不开的浓烈怀念。她一手慵懒的支撑着下巴,另一手轻柔的来回抚摸花瓣,久久没有发出声响。
客厅传来一声轻咳,打破了这片略带伤感的寂静。若井千里眨了眨眼睛,自深思中醒了过来,她将头上的王冠取下,极珍惜的放在一边,随后轻轻挪动椅子站了起来,踮着脚走入客厅。
温暖而舒适的布艺沙发上,横躺着只穿了单薄睡衣的若井凛。她纤瘦的身体蜷缩着,双手抱紧自己的胳膊,凌乱着的发丝洒落四周,调皮的钻入她的嘴里。显露在外的一双白嫩小脚,交叠在一起来回磨蹭。
若井千里站在沙发旁,低头望着越缩越小的若井凛,弯腰将她那缕不听话的发丝,自嘴里挑出来安抚到一边。不曾想无意间沾染在指尖的花粉,便这样在若井凛的脸上画下颜色,让她略显忧伤的脸颊上,平白多了一分浅黄,便宛如是她在轻笑一般。
她弯下腰抱起她,迈着虽然不快但却极其稳健的步伐,走入若井凛的卧室,她小心的将她安置在榻上,并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掩好被角。倚靠着榻边坐在地板上,半侧着身子目光凝视,指间如有自我意识般,轻轻扫过她光洁的额头,划过她高挺的鼻梁,最终徘徊于她微翘的唇瓣之间。
“恩……”若井凛闷哼了一声,月光下仿佛发着萤光的脸颊,轻轻磨蹭着丝滑的被面,一丝带着满足的笑容,轻轻爬上了她微微弯起的嘴角。
若井千里轻叹了口气,小力的咬了咬泛白的嘴唇,为她浅淡的唇色增添了几许血气,随后动作缓慢的自地上爬起,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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