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迦蓝寺回来,我们又比以往更亲昵一些。从前他不在我身边,兮若总说我像变了个人,如今却觉得越发淡静了,读书,练字,弹琴,刺绣,一切都有条不紊得很。我听她言说只是莞尔一笑。
你若知晓一个人把你放在了心底最珍贵的地方,大约再不会无理取闹。山河变换,日月升迁,你骨子里知晓,他不会走。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安心。
他也着意多陪着我些,怕我闷着,总会带我去不同的地方,每次都让我见识些新的东西,我越发觉得他的博学,也常伏在他的胸口,点着他问:“你这里,究竟是,装了多少巧妙心思呢?”他总是清浅一笑,眸子清澈的如同初秋净水,“对着你,大约永远也用不完。”
我们过得是寻常夫妻的日子,他带我去寺庙上香,到林中采摘夏日的露水,又和我在院子同种了合欢树,又将府中的果子风干酿酒,这样的日子总让我觉得像是到了山中归隐的时候,我感动于他的巧妙心思,又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巧妙心思交给他。
转眼便到了夏末,日子不再那样燥热。芸儿到我屋子里来,一边将早熟的莲子剥开放在青花瓷敞口瓶里,一边和我说道:“姐姐,如今时气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热了,倒也清爽起来,也不那么瞌睡了呢。”她孩子气的紧,净把瞌睡放在嘴边挂着。我将自己的白色舞衣拿出来,细细理着上面的丝带,又拿拿手将褶皱晕开,“可巧叫你偷了懒,我可要想想怎么罚你。”我转过头看着她,故作生气,又装着托腮想的样子。
她年纪小,当了真。这便急急得跑过老,拉着我的袖子道:“姐姐你怎么罚我都好,可别不教我吃晚饭。”这下我倒是觉得更有意思,又逗她道:“这不,罚你的法子你便替我想出来了。”她一副委屈的神态,让我觉得越发好玩儿,她抖抖我的袖子,眼里像是有泪,一味讨好我说:“姐姐,芸儿错了。”我抚抚她的脸颊,终于笑了出来:“我不过玩笑几句,不必紧张。今晚我已经嘱了兮若,还有你最爱的玫瑰花藕。”她毕竟小孩子心气,这便笑了出来,又乖乖的跑过去替我继续剥开莲子
兮若进了屋子里,将一些点心放下来,又看看正中央放置冰块的白瓷缸,“从前夏天公子怕姑娘害热,特特吩咐将冰块多拿些到姑娘的屋子里来,如今时气凉了,冰块也撤了一些,这白瓷缸倒显得空了许多。我这便嘱咐人摘了些荷花过来,给姑娘赏着罢。”
我点点头随她,只见她唤小厮过来将缸里灌满了水,放了几粒彩色石头,又放了两尾锦鲤进去,便拿过来两株荷花来,一株荷花开的正好,一株正是含苞待放,选的都是上好的品相,荷叶不是很大,却又青翠欲滴,放在敞口瓶中不很显眼,还能看到叶下戏水的鲤鱼来。待她一番功夫过后,的确是好看得很。
“早听得芷若说你在这府里插花手艺是顶尖的,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我看着变了相貌的敞口白瓷缸,只觉得她有一双妙手。她笑笑,便带着小厮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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