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平京城,迟早会有你的一片天,平京三少,也早晚要改叫平京四少。”
“可是明轩,你当真打算——带着杀人犯这样的名声,出现在世人面前吗?”
虽然她心里清楚,傅明轩之所以阻拦她去报案也为了她的名声考虑。
可如果,要在傅明轩的名誉和她自己的名声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方荷一定会选择前者。
至于她自己,方荷也不是没有留下后路。
她很快就要离开安城了,等在平京念完大学,她还会继续出国深造。
直到有一天,她成为享誉中外的知名女医,她再归来时,又还有谁会记得曾经安城里那个小小的丫鬟呢。
可傅明轩却不一样,他是傅家唯一的少爷,只要身份公开就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旦沾上丑闻可能这辈子都撕不掉。
方荷还是句话,她等得起时光漫长,终有一日,她会与傅明轩比肩而立。
她看得总是长远,却忘了这世上,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
傅明轩听罢她的话,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沉得他的声音都能滴出水来:“方荷,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应该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为我牺牲?”
他再度逼近,声音无限压低,透着无尽冷意:“我傅明轩在你眼里,永远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是吗?”
话到最后,已经轻得听不到声响,可方荷的心,却倏地一沉。
她终于明白,傅明轩这三年,为什么跟她闹个没完了。
因为三年前,傅明轩也说过类似的话:“方荷,你拿年龄唬了我七年,这些我都不在意,可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一直,都把我当弟弟吗?”
只怪他当时的表情太平静,方荷才会没心没肺地回了句:“那当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嘛。”
没想到一语成戕,刺痛他到现在。
方荷张张唇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三年傅明轩对她若即若离,展现在她面前的性格也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一面而已。
猜不透他的心思,方荷只能就事论事道:“总之乔一锁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
“哈~”傅明轩悲笑出声,轻声道:“方荷,你行,你真的很行。”
说完他就悲戚戚地走了。
方荷头疼得不行,在病床上极不安稳地睡了一夜。
次日醒来精神好些了,吃过早饭取完药,她便打算出院了。
却在这时,听闻到一个噩耗——乔一锁,死在重症监护室了,心脏处插着一柄短刀,只留一截手柄在外面。
这回好了,大夫也不用费心隐瞒病情了,只要交给法医做个验尸报告就行了。
但其实这尸也没什么可验的,警方过来之后便封锁了现场,法医进去呆了没一会儿,出来时就下了结论——乔一锁是被人用短刀捅了心脏,一刀毙命。
警署还想把尸体带回去解剖检查,可乔家人却不同意,还把在平京城里当姨奶奶的乔心月给喊了回来,逼着警署马上破案。
肖探长头大啊,从昨晚傅明轩报案开始,这整桩整件事都透着股邪门儿啊。
乔一锁被看护在重症监护室里,门外就是医护人员的值班室,昨晚在值的医生和护士一共五人,全程都留着眼睛注意病房,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乔一锁被发现死亡的时间是凌晨五点,而在此之前仅五分钟,还有护士进去换输液瓶,那时候乔一锁还好好的。
肖探长又仔细检查了门窗,完好无损,均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所以唯一的线索,就指向那把柄短刀了。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柄短刀,刀刃上刻着周凯的名字。
肖探长唤来了赌庄里的伙计,短刀一出,他们全都认出来了,那就是周家少爷喜欢随身带着的防身武器。
行了,肖探长总算安心了,这下对乔家有交待了,准备抓人吧。
可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周家父子前夜就已经离开安城了,怎么可能再半路跑回来杀乔一锁?
这乔一锁只有可能是一个人杀的,那就是傅明轩。
先是杀人灭口,再一招栽赃嫁祸,一石二鸟,真够狠的。
肖探长虽然心里透亮,可他不能说,傅明轩能一个电话调动他们警署里的人,要说他背后没有靠山那是不可能的。
乔一锁这个恶棍是死有余辜,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东西得罪傅家。
再说周凯那个替死鬼,也绝对没命再活着回到安城。
如今不止龙啸堂在找周家父子,傅明轩暗地里也一定在找,他们警方就歇歇吧,等什么时候人一死,这案子就算了了。
至于乔家,里面就没一个精明人,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肖探长想得好,工作效率也蹭蹭地往上涨,一个上午就把案子给结了。
周凯哄骗乔一锁强.奸少女,事情败露后担心引火上身,于是杀人灭口,警方现在将全力缉捕逃犯周凯。
乔家人仍在医院走廊里哭骂着,肖探长又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直到人群慢慢散去,他才领着手下人离开。
看完了整场戏从医院中走出的方荷,一抬首便瞧见了停靠在对面马路边的老爷车,傅明轩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神情淡漠地立在树下朝她望过来。
她见过不同面的傅明轩。
小时候乖巧听话的正太。
长大后性格别扭的少爷。
可如今,当面对一个深沉可怕动辄可以取人性命的傅明轩时,她竟莫名地有些,无所适从。
方荷怔愣地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她突然也想问一句。
傅明轩,这难道,就是你所以为的——成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