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琰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方问:“姑娘便不想知道本王想从令伯父处得到何物?此物又会否给令伯父,甚至给整个秦府带来不好,或者说,祸?”
‘秦若蕖’避开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道:“端王心怀苍生,英明贤良,处事公允,天下皆知。”
“噢。”陆修琰颔首,“姑娘的意思,心怀苍生、英明贤良、处事公允的本王,所要对付的必是祸害苍生、有损社稷之辈,可对?”
“我可没这般说。”
陆修琰瞧出她的不自在,轻笑:“姑娘给本王戴了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本王若不允你,好像颇有些不识抬举了。也罢,这笔交易,本王允了!”
“好!”见他答应,‘秦若蕖’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摊在案上。
陆修琰一望,见最上面写着几个清秀的字——“协议书”,不禁微微一笑:“原来姑娘早已料定本王必会应允。”
‘秦若蕖’迎着他的视线,认认真真地道:“对自己有利无害之事,我想不出王爷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陆修琰失笑,倒也没有反驳她,大略扫了一眼协议书内容,见上面所列与她方才提的要求一般无二,故而十分痛快地按上了印鉴。
“不愧是端亲王,做事就是爽快。”她随口夸赞。
双方签字完毕,又让长英及青玉当了见证人,‘秦若蕖’才将其中一份协议书递给陆修琰,自己那份则交给青玉收好。
“既如此,请王爷告知所寻何物?”
“账册。”
账册?‘秦若蕖’一愣,他们要找的竟然也是账册?
陆修琰察言观色,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道:“四姑娘有何异议?”
“不、不。”‘秦若蕖’一惊,连忙掩饰,“不知王爷要寻的是哪一本账册,所记载的又是关于何事何物?”
“令伯父藏得最严那本,便是本王要寻的。”陆修琰四两拨千斤。
老狐狸!
‘秦若蕖’暗骂一声。想了想又暗自啐道:难道拿到了手我自己不会看?
“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待他日账册到手后,我自会再来寻王爷。”她随意拱了拱手,就打算离开。
“且慢!”陆修琰制止她离去的脚步。
“王爷还有何吩咐?”‘秦若蕖’瞪他,颇有几分不耐烦。
“姑娘探明账册所在后请务必前来告知本王,本王到时自会派人与姑娘‘一同’去取。”陆修琰悠哉悠哉地道,那‘一同’两字还刻意放缓了语调。
“王爷信不过我?”‘秦若蕖’冷了脸。
“这与是否信得过无关,只是本王心中迫切一睹那物,有些等不及。”陆修琰好整以暇。
‘秦若蕖’冷哼一声,亦知道自己在此人跟前是得不到好的,唯有恨恨地瞪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青玉忙跟了上去。
陆修琰抬眸望了望两人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敛。他若有所思地轻敲书案,一下又一下……
“啊,虫子!”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从屋外传来,他陡然一惊,身子已飞掠出去,只当他冲出了门外,望着叠着一起倒在地上的‘秦若蕖’与青玉,一时便愣住了。
他正欲出声相询,却见压着青玉的‘秦若蕖’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扑闪扑闪几下,抬手挠了挠耳根。
“咦?”惊讶的轻呼出口,使得陆修琰心里‘咯噔’一下,脑中却忽然灵光一闪,一个荒谬的念头顿生。
“深更半夜的,不知秦四姑娘光临寒舍所为何事?不会又要诬蔑本王绑了你吧?”他板着脸,既是先下手为强,亦是出言试探。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秦若蕖慌了,结结巴巴地欲解释。
正摘着身上沾到的落叶的青玉,听到陆修琰这奇怪的话,心中顿生不好预感,正欲出声阻止,可秦若蕖却已接上了话。
她不忍目睹,叹息抚额。
完了!
果然!一试正着,陆修琰恍然。
他佯咳一声,严肃地道:“姑娘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小姐,深更半夜不在家里睡觉,却跑到本王庄园里来,着实有失体统!”
“对、对不住,我、我就是、就是睡、睡迷糊了……”秦若蕖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青玉再不敢听下去,拉着她的手胡乱地朝陆修琰行了礼:“青玉与小姐告辞了。”
言毕也不待秦若蕖反应,半拉半抱地带着她纵身跳入夜色当中……
陆修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良久,不可抵制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竟也有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王、王爷,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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