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微笑着:“吃吧。下单人没说要你命。”
宁白也就不客气,一口咬下。丰沛的肉汁立时便充盈了整个口腔,热腾腾的香气顺着食道,熏暖了全身。
女子见他这陶醉地吃香,微微一笑,翻转短刀,把刀递给宁白。
宁白吞着肉,含糊不清地道:“你给我刀,不把我杀你跑啊?”
女子冷冷地一笑:“你要能杀我,也不至于被我掳到这里。吃吧,吃着吃着就不想吃了。”
宁白接过刀来,在罐子里又挑出一块肉来,送入嘴里。这刀比木头好使多了。
女子吃了一块兔肉之后,便不再吃,坐在一旁,瞧着火出神。
等宁白吃完,女子便吩咐道:“把骨头丢出去,罐子也拿出去。”
宁白见到墙角放着一块平木,旁边立着一根枯树枝,便用那树枝把骨头扫在平木上,连着罐子开门出来。
雪越来越大。风却小了,那雪便自各个占满了整个山脉。尽管天色已全黑,但大地一片洁白,如白日一般。
女子随他出来,指了他丢骨头的位置,自己在旁边一块积雪上拿雪清洗了短刀,收入腰中。
宁白站在山顶之上,目之所及,黑黝黝的天空,却生出白色纯净的雪花儿,无穷无尽地洒满无垠的大地,延绵起伏的群山,只一下午时间都新换了白头白衣,表达着对满目苍茫茫、白恺恺天地的臣服。
女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看过雪啊?南方人?”
“京城,倒是很少下雪。”宁白说。
女子哦了一声,转身回屋。
宁白只站了一会儿,新奇劲儿一过,便觉得寒冷之气,透过衣服针刺进来。
他从京城出来之时,并不太冷,在军营时讨了一件貂毛大衣,现在却无丝毫用处,那冷刀仍然在骨子里撕扯。
他急忙返回屋里,却看见女子已然在床上全衣而卧。见他进来,女子道:“睡吧。”
宁白一听,乐不可支,便朝床上走去。
女子诧异道:“你干吗?”
宁白道:“上床睡觉啊。”
女子脸色一变,怒道:“不想要命,你就来。”
宁白站住:“那我睡哪儿?”
女子一指地上:“这么宽,你躺不下?”
宁白像是块泄了气的皮球,赌气就往地上躺下。没想到女子说得是真的,也不喊他,慢慢闭眼就要入睡。
宁白道:“你不怕我跑?”
女子在睡意中哼了一声,懒声道:“你跑个试试。再说了,我看你就不想跑。”
你还挺聪明的呢。连着被女子拿捏,宁白好像就是孙猴子遇上了如来佛,逃不过她的手心。啥都被她看穿了,这女子的心思劲儿比我可强多了。不,是不遑多让。也不是,是只比差一丢丢。
简熙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脑中一个劲儿地问:“小白脸,她叫啥啊?”
宁白哼了一声,低声道:“杀人不留名,是大侠规矩。问这么多干吗?”
“你怕是没问出来吧?人家不告诉你?”
“小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宁白道:“睡吧。你不想睡?是不是睡颠倒了?我辛苦的时候你在睡觉啊?该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