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送鸡腿的手,渐渐地她似乎因为迟迟吃不到食物而低声嘶吼着,就像一只护食的大狗面对其他来抢食物的狗时,嗓子里的那种声音。与此同时我内心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起来,我回头瞥了眼还在厨房的母女两个,忽然意识到不安所在的源头了。
从我偷偷进入到苏冉冉进来并准备啃食鸡腿被我阻拦,起码也有十多分钟了,可是这俩母女就像被固定在原地一般一直在埋着头做着什么东西,炉子上的汤也只是不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再度回头的时候我差点被吓的瘫坐在地,此时的苏冉冉双眼通红的死死盯着我,上下两排牙齿紧紧磨合咬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嘴角处不时流淌着口水,原本笔直站立的她此时象猎犬一般趴伏着,嘴里不时呜呜的发出声音。
我皱了皱眉,随后感觉身后有了动静,还没回头只听到一个小女孩兴奋的欢呼:“也,也,妈妈我们终于做完了生日蛋糕了,爸爸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紧接着一个女子温柔的回应道:“是的小美好棒呢,都会做蛋糕了。”虽然听着是很温馨的对话,可是声音川岛我耳朵里的时候却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妈妈,怎么咱们家里有陌生的气息?”小女孩的声音出现在离我不远处,我慢慢让自己后退到客厅一边的墙壁上,随后看向了那队母女。小女孩一身粉白蓝三色相间的碎花连衣裙,裙下露出一只有些发育不良的左脚,右脚只剩黑色的骨头,偶尔还能看见一丝血肉挂着,女孩的脸坑坑洼洼的长满了水泡,而且还有五条贯通整个脸部的刀痕交叉的贴在脸上,不是可以看到翻卷的肉底下有微小的爬虫在蠕动着,左眼一个巨大的窟窿里能看后面的厨房,右眼眼珠被几根血管牵扯着垂向地面,不时有浑浊的土黄色粘稠液体滴落下来。小女孩的双手完全干瘪着,像是八九十岁老太的手,她的肚子处有个巨大的伤口,看着像是有人从里面硬生生钻了出来一般,一小截大肠还挂在外面。
随后我又瞄向母亲,那是一张难以启齿的脸,就像敷了海藻泥的面膜之后被淋了盆水,随处可见有腐烂的肉粒滴落在地,头顶上部的天灵盖被掀掉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脑浆,只是这一片雪白仿佛沸腾了一般上下翻滚舞动着,女子左眼插着一个露出半截的美工刀微微向下倾斜的刀片上有着已经完全凝固的血块,右眼被密密麻麻的缝了起来,她的鼻梁上倒插着一排碎刀片,一张原本小巧的红唇在右脸上活生生被剪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一直延伸到了右耳边,露出里面用铁钉穿起来的两排后槽牙。
她的脖颈处有个巨大的伤口,一截断裂的圆木横插而过,她一身的OL灰色套装被撕扯出一条条碎布挂在其中,左边胸口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一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上被插了九跟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生锈的铁钉,再往下沿着胸骨竖着被切开一个口子,肚脐眼上一条横着的切口,两天伤口在肚脐眼上交会,就像一个开了四瓣的猪笼草一样微微张开着,里面的内脏都密布着细小的伤口。她的左手被硬生生砍断了,平整的切面上断裂的血管和断骨碎肉已经渐渐凝出一个脓包,右手上露出一长串深浅不一的烫痕,两条原本纤细白皙的玉腿被完全扭了个方向,脚跟在前的站立着。
她用右手和小女孩一起捧着一个双层的蛋糕,虽然色彩缤纷但是却没有奶油的香味飘出,渐渐的我闻了出来,那是一种腐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散发的那股恶臭,随着这股恶臭的冲击,我感觉眼前的一切慢慢真实起来,原本丰盛诱人的那些家常菜也渐渐起来变化,哪些苏菜变成了一堆黑色或灰色的粉末,荤菜则变成一大滩血淋淋的生肉或腐肉,有些还停留着苍蝇或是爬满了白蛆,母女一起托着蛋糕俨然是一堆正在不断冒着脓水的烂肉。
忽然一个黑影猛的扑向了我,我赶紧矮身躲了过去,这才发现是苏冉冉,此刻的她象得了狂犬病一般趴伏在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见我闪躲开,立刻回转身继续死死的盯着我,在她不远处的那个女子似乎在咧嘴笑着,我计算了下我们三者间的距离,随后快速向左一个跳跃,之后向前滚了两圈,抄起地上的一个相框扔向了母女俩,趁他们闪躲的时候快速奔向她们两步后猛的往右边一蹿,顿时原本扑向我的苏冉冉一头撞翻了母女俩托着的烂肉,短时两人同时惊呼的扑向那烂肉,我趁机一把将苏冉冉压在身下,随后硬拽着她往门口走。
那块烂肉最终摔在地上,顿时那对烂肉四分五裂的飞溅开,小女孩蹲在地上嘤嘤的哭着,女子则猛的直接背对着我将头转了个180°,随后诅咒般的不断嘶吼着:“你!居然破坏了我们的杰作,我要你死!要你死!”说着她猛的一跺脚,直接冲着我追来,我使劲拖着向右三倍重量的苏冉冉爬出来那间屋子。刚爬出屋,那女子不甘的仰天长啸起来,声音尖锐至极,我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她死死的看着我慢慢走回里间,一旁哭泣的小女孩也猛的将头一转,差点转掉下来的同样死死盯着我也慢慢走入了里间。
随着她们俩走入阴暗的里间,这间屋子的灯光也突然HN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到身旁的苏冉冉正在努力挣扎着,于是我赶紧松开了手,她有些愤怒又有些惊慌的问道:“这是哪里?你把我带来这里怎么了?”问完她注意到自己受伤还紧紧抓着个东西就把它拿到灯光下,结果一看到她大叫一声赶紧把那东西远远扔了出去,原来是只女子被切断的左手。
那只断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很快落入屋中,紧接着一道灰色阴影快速卷起那断手瞬间隐没在里间。苏冉冉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张着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许久她才惊恐的拽着我衣角说道:“那是什么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又看了眼屋子,这时原本还摆放着家具的地方竟然慢慢变得空旷起来,最后完全空无一物,屋子里的灯光也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我搀扶起有些腿软的苏冉冉回到了孙欣的新家,也许是经历了刚才的一幕,她非要我在主卧打个地铺才肯安心睡觉,我本想取笑她一下,可是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好作罢,随后我抱来被褥打起了地铺。关上灯之后她一个劲的问我在不在,我见她问个没完只好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床头,随后伸手抓住她的左手,轻轻安慰的说着:“好了,好了,就当是一场噩梦,放心吧,我就在你身边,你能感受到我的体温吧。”没过多久她终于呼吸平稳了起来,这时我也感觉一阵困意涌上来,索性稍稍侧过身子,半靠般躺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半躺在床角,苏冉冉已经没了踪影,我吓得一激灵赶紧跑到外面寻找,发现餐桌上用个大碗倒扣着一个碟子,旁边有杯牛奶,被子下压着张字条,我拿起字条,上面落款依稀可以认出一个苏字,看来是她的艺术签名,字条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昨晚感谢我守在她身边让她很安心的入睡了,桌上的早餐是特意答谢我的,另外她出去通知孙欣他们不用担心可以搬回来住了,但是为了继续调查她去买套房子到时候让我和她一起搬过去继续调查。
我看完字条不禁对她的身世有了兴趣,但是想想回头还要去见那位的哥就没再打电话问阿南这个苏冉冉到底是什么来头,匆匆吃完早餐后我决定先把行礼收拾下,看样子就这两天我和她又要再搬一次家。刚收拾完苏冉冉推门而进,左手食指上还转着两把银闪闪的钥匙,随后我才发现她居然买下了整个顶层的四栋房间,当问起原因她回答是以后调查结束了就让阿南夫妻两,我还有她的一个闺蜜都搬来住,以后可以直接去天台办聚会,我刚想说她败家,突然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那位的哥焦急的声音:“快,快点来约好的地点,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