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知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尝试过这种醒来之后脑中一片空白的滋味了。
浑身的疼痛并不好受,然而她意识恢复得很快,睁眸的时候,脑中已经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情形给过了一片。
继而她猛地一怔,不顾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用尽力气坐了起来。
昏迷之前的记忆当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
谢青璃的身影。
那究竟是末路力竭之下的幻影,还是真实存在?
凌知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撑着身子朝四周看去,却见自己如今正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中。这屋子看起来不大,里面摆设却是应有尽有,不远处还有一张桌案,上面笔墨纸砚齐全,一旁书架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书架旁叠着两件男子外衫,屋中药香与墨香交织,弥漫出一种叫人安心的味道。
窗外还是晴天,没有遮天蔽日的大树,阳光自窗框中透进来,铺成一片暖意。
凌知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醒来未有太多力气,站了不到片刻又跌坐回了床上。
毫无疑问她是被人救了,可是救她的人是谁?
就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的有脚步声响起,与之前她在林中所听见的脚步声一样,轻缓,平静。
凌知往大门处看去,大门打开的瞬间更多阳光涌入房中,光影错乱间,她的目光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容。
双眸沉若静水,轮廓精致,他身后的阳光像是铺开了一层朦胧不可方物的画卷,他便自那光彩炫目的画卷当中走出,将风华都收在了骨子里。
相隔三年,那人的容貌似乎并无太多变化。
盼了许久的人终于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凌知怔怔的看着他,竟是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一把埋在了对方胸口:“娘!”这一声里满是委屈,将这三年的念想都凝结在了话中。
对方身体有些清瘦,凌知抱住那人,想起当年分离的时候她的个子不高,如今再见,她已然及对方胸口了。
这才觉得,三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对于凌知来说,想要说的太多,想要问的也太多,她如当初一般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角,不愿打破这片刻的静谧。
然而片刻之后,身前的人却忽的挣了挣,推开了她。
“娘?”相较于凌知对于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眼前的人显得要平静许多,他微垂着眼看向凌知,将对方推到了距自己两步远的地方,凌知这才看清楚,他右手上还端着一只碗,碗中的汤药晃荡着,方才她这番动静,险些叫那些药汁洒出来。
凌知这才慌乱着要道歉:“我……”
“你叫谁?”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人终于出声了。
这声音微沉,带着些熟悉的感觉,却又并非女子的声音。
当初谢青璃声音虽也低沉,与眼前这人却是不同的。
听到这声音,凌知身子微微一僵,这才终于发觉眼前这人穿着青色衣袍,清俊文雅,风神疏朗,分明是个男子。
凌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不敢相信如今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情。她目光不可抑制的往这人浑身上下打量而去,想在他的身上找到哪怕一点属于女子的特征,然而这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张和谢青璃一模一样精致得过分的脸,没有任何地方看起来像女子。
一时之间,凌知连身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只怔怔看着这人,茫然道:“你不是我娘?”
男子微微蹙眉,转身将手中的药碗在桌上放好,这才道:“我姓叶,叶疑。”
凌知依旧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些年来在凌家学来的沉着冷静统统都没了作用,她脑子里面空白一片,只是目光随着这个叫叶疑的男子而移动。看他放下碗,又去旁边整理了东西,最后走到她的面前,动作温柔的将她扶回床上。
他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与谢青璃的语气有些相似:“我在林子里看到你,你昏迷了,我就将你带回来了。”
说话间,他回身将药碗再次端起,送到凌知面前,“晾了一会儿,已经不烫了。”
凌知低头看着那碗,叶疑将那碗又往前递了些,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接过,捧在手里,埋头轻轻抿了一口。
药的滋味很苦,凌知喝得眉头紧皱,很快放下碗来,她双目中依旧带着不可置信的迷茫,声音不真实的说了一句:“谢谢。”
那人没理她的道谢,回身在一旁柜子里找寻起了什么东西,听见凌知的话,他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道:“喝完。”
凌知:“……”
她低头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不知为何总觉得比其他地方的药还要苦。但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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