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耽搁,非你能呆之地儿勿要磨蹭”,便直接给推扯到了外院儿,连个别儿都未来得及和自家主子好好告番。
见远离了膳间,嬷嬷边拽着小安胳膊往驿馆后门拉扯,边压低了声量絮叨道:“此处可为皇家重地,甭哭丧着脸儿,生生触了皇家主子霉头的来。令姐的手艺既是入了咱家主子的眼儿,他日保不齐就时来运转了去。主子到底乃天家贵胄,你当谁都有此等机会的来?乖乖出了这门儿,等候令姐佳音就是。令姐若是讨了主子欢心,得了好的话,便是咱家,亦还得求个一二分关照的来!”
正说道着,转眼间儿的功夫便到了后门,小安被这嬷嬷往门外头猛地一推,门就砰一声又给关锁上了。
小安敲了几遍门无果,又不敢大声嚷嚷,只得边卷着袖子抹泪,“呜呜呜”低泣个没完儿,边漫无目的地朝大街口某个方向而去。
来到叉路口,见反了方向,只得再边泣哭边往回,而后朝宅子的方向去了。
此时若隐已被带入了一下人厢房。
那两个方才伺候若隐在书房院落换女裳的侍女正在厢房门前恭候着若隐。
厢房简单,倒也不失整洁,应该是刚被清扫过不久。此外,侍女已将厢房床褥整铺上了被褥,亦是打了热水,床头案上还整齐摆放了几套女儿家的衣裳。
这两侍女自是被李内侍安排到了此处,只道这些时日便伺候若隐。
当初自安排好这一番后,李内侍到底还是拿捏不准主子的态度,怕做过了抑或是做的不够,都讨不得主子的好,遂将这一安排在睿小王爷那做了禀报。
小王爷只轻挥了挥手,淡淡地一句“此般且罢”,李内侍这心里头便是愈发有素,赶忙叮嘱了嬷嬷,务必将此女子给照看好了,更是不可将她得罪了去,只让她亲手做那荷叶凉汤便好。
侍女伺候了若隐净面拆髻了后,得若隐吩咐,便出了厢房。
若隐轻抚下榻边纱帐,微微摇首苦笑。
只道是走尽天涯,躲遍海角,该来的孽缘亦还是阻挡不了。她和皇家的纠葛,还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不过,若说是惊怕,倒也不觉着。若说是反感愤恨,也不觉着。总觉着在这驿馆,似乎冥冥之中,仿若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牵引,让她对日日作荷叶凉汤给这小王爷的这一茬子,亦是无多少反感的来。反倒有丝隐隐的期盼,去探寻一个鸣唤她已久的梦里寻往。
那古琴曲调,他从何处得来......
若隐给自个儿这好似着了魔的念头猛地吓了一跳,拼命晃了把脑袋,只道又落入了这妖孽之手,自个儿当然是愤恨至极,明儿起作凉汤时,必是要在里头狠吐上几口唾沫,哼!
这厢若隐在腹诽思绪,那厢小安则是一路哭啼。
好在现儿个夜深,街面静悄悄,没啥人见着小安这稀里哗啦的光景儿。
就这么哭着哭着,就哭到了宅子门前,嘴里头还不住地嘟囔道:“这回儿我绝不听小姐的话儿,我偏不变卖铺子,绝不一人去大昭,定是要等小姐回来的!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将自个儿吊死在那驿站馆正门前,让全天下都晓得那黑心王爷是怎......哎......哎哟!!”
这还未来得及进了宅子,便啪地一下,被地上一横卧的东西猛地绊了个狗吃屎,差点没磕了门牙!这又是啥玩意来着?
小安跌的腰酸腿痛,掌心被地面擦的发烫,揉了把腰身,准备起身,忽地觉得掌面好湿,颇感奇怪,便粗抹了把鼻涕眼泪泥土一把和的猫脸,借着月光一瞧,色好深,再一闻,好腥气,往衣上一抹,显红色。这是......
“啊!!血啊!!”小安大骇,顿时忘记了哭啼,只吓得直向前爬,再翻个身,边死盯着那横躺的东西,边双手撑地得连连往后缩。
这玩意儿浑身是血,貌似乃一死人!小安只觉手脚冰冷,寒气直袭入心口,再动弹不得!
逼着自个儿再仔细了一瞧,只见那东西好似缓缓动了动,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响。
呼......看来还有一丝气息,不算是死人!这让小安轻舒出一口气儿。
小安忍着酸痛撑起了身,猫着腰,一步并三步,直带哆嗦地移向那还在呻吟的半死不活之人,状着胆子将那人拨正了,借着月光,靠近一瞧,那脸庞一团血污,好生熟悉,扯下袖口一块布片,把这人脸上的血污抹去了点,再仔细了瞧。
这......这不是那个拨赖户齐进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