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脚步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果然是派人看住了她!
安雅僵硬着身子,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软下来。脑海中,各色各样的逃跑计划都转了一圈,添添补补,敲定了最后的方案。
“喂!”男人惊惶地站起来,拽过同伴的身子,指着监控录像上面色痛苦身子蜷缩成一团摔倒在地上意识不明的女孩,手颤抖着喊出声:“看她那样子,不会是要死了吧,她,她要是死了,丝特拉肯定会发疯,拖着老大一起下水的!”
“哎呀!别吓成这样,快让门口的兄弟进去看看情况,就算死了也没事,处理好就行了!”
同伴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安慰了一句,拿起对讲机,朝着门口守着人的两位大汉喊道:“你们快进去看看,贺拉斯好像要死了!”
门被狠狠地撞开,两道重重的脚步声跑到了她的身边,在感觉弯腰的动作压缩着空气时,安雅猛地睁开眼睛,冷静无波的黑色眼眸,倒映着白色的天花板,格外的渗人。
两位大汉都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安雅飞快地起身,板着大汉的脖子撞在另一个人的头上,同时脚下毫不留情地踹出去,惨叫声刚出口便已经偃旗息鼓,扑通两声,两个人横七竖八都躺在了地上。
看着监控屏幕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反转吓傻了,急忙朝着对讲机大喊,让十六楼的兄弟都赶过去。他们刚说了两句,便看到那个动手利落的女孩拿起大喊的手/枪就是一阵扫射,然后监控屏幕都变成了一片漆黑。
“快!你们快过去!把人给我抓住!”
一群人迅速地赶到了房间,却只看到两个大汉的衣服被扒得干净,房间里空无一人。
“贺拉斯穿着跟我们一样的衣服跑出去了,大家都给我注意,她穿的衣服跟我们一样!”
急促的脚步声全部消失后,安雅才松开疲软的手臂,任由贴近着床底的自己摔在地上。她将手/枪紧紧捏在手上,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看着寂静无声的走廊,才迅速地跑出去,一身宽松的病服晃悠出漂亮的弧线。
“嗯哼,这栋大楼可真大,不是吗,夏洛克!”
“真是稀奇,你居然会放弃待在阴暗的办公室动动嘴的轻松活儿,自己跑出来,难道是想健身减肥!”
“夏洛克,我以为我们正在友好的合作当中。”
“谁,我们,我和你,哦,麦考夫,你真会开玩笑,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去上面,你在这里。”
麦考夫收回打量着周围设备的眼神,视线在夏洛克的稍微鼓起来的风衣上转了一圈,黑伞在地上敲了两下。他虽然还保持着虚假的微笑,但是眼神却有些警告的危险。
夏洛克的手在口袋里顿了一下,才甩了甩风衣,瞥了一眼麦考夫,大步地朝着前面走着,很快就消失拐角处。
“唉,我这个叛逆的弟弟啊。这位先生,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麦考夫转着黑伞,慢条斯理地转身,露出标准的假笑,微微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背脊却挺得笔直。
“没关系,他也叛逆不了多长时间了,因为你们都得死!”
男人端着枪,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可怕的狞笑。他的眼神警惕的在麦考夫的手上身上打量着。
麦考夫笑着摊开手,然后掀开西装,空荡荡的口袋,没有丝毫枪/支的痕迹。
他这样坦坦荡荡的做饭,男人的神色却更加怀疑,捏着枪柄不敢放松,下巴抬了一下,吼道:“举起手,到我的面前来。”然后对着肩膀处的对讲机喊道:“我这里有情况,你们快点来!”
麦考夫的嘴角缓缓地勾了一下,快点来,还有人能来吗?!他乖觉地举起手,黑伞有些尖锐的伞尖折射出惨白的光。
“把伞给我放下……”
“把枪给我放下!”
女声柔软而坚定。
冰冷的枪/口抵住后脑勺,枪/栓拉动的声响,格外的刺耳。男人额头刷地淌出了冷汗,他干干地咽了咽口水,声音狠厉:“贺拉斯,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可没想杀了你,你的母亲还在我们手中呢!”
“可我不是贺拉斯!”
你们抓人之前,麻烦看看照片好吗?!
安雅简直想一枪砸在这些脑残的脑袋上,绑架就算了,还绑错人。这样一个白痴团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今天的!
男人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他就说以贺拉斯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会引来这么两位可怕的人(不止这两个,其他的更加可怕!)。
“是吗,原来你不是贺拉斯啊,那就不用留你的命了!真可惜,你不出来,我们可找不到你!”
我们?!
男人猛地转身,动作快猛,在枪响之前狠狠地用枪柄砸中了安雅的头,巨大的力道让她整个人都被甩到了墙上,眼前弥漫出一片血色。猩红的世界中,只看到走廊对面,突然走出来另一个男人,端着冲/锋/枪,狞笑着便是一阵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
枪响,走廊里烟雾弥漫,血腥味越发浓郁。两具身体倒下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安雅瞪大眼睛,看着麦考夫拄着黑伞,步履优雅又匆忙地走到她身边。他的背后,两个男人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不甘地躺在地上,俩人皆是眉心一个血洞。
“没事吧,安雅小姐?”
安雅茫茫然然地对上麦考夫的眼睛,微微皱起的眉头,眼神里满是温柔的担忧。
她的莽撞冲出来,差点害死了麦考夫,差一点,就差一点,这个男人就间接地死在她的手上!
“唔~”
女孩抿着嘴,轻轻抽泣,苍白而动人。眼中浮现一层水雾,发红的眼尾,沁着晶莹的泪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张开双手,扑到他的怀中,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