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尚未飘远,就听得把苍老而又胆怯的声音问道:“请问,有人在么?”
林西陆迎了出去,原来是那老翁推车板车进来了,见到林西陆,老翁像松了口气般的说道:“我还正担心走错了呢,原来二位爷真的住在这里。”
林西陆帮着老翁一起把酒坛从板车上搬下来:“老板这么快就送完了?”
老翁略显得意的一笑:“我叫了我家的小子帮我一起送的,他脚程快,力气又大,送起来那是比我快多了。”
“哦?”林西陆向外张望了一下,“怎么没看到他?”
“我刚才在外面叫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看大门也没锁,就自作主张的推门进来了,又怕旁人路过以为我们是偷儿,就让小子守在门口跟对街的人唠唠嗑,免得落人口实。”老翁果真是实诚人,将自己的这点心思全数讲了出来。
“老板做事倒是细致,我还真没看走眼。”林西陆冲着老翁浅浅一笑。
趁着月色,老翁只觉得眼前的人浑身泛着莹莹的光芒,没想到这男儿之身也能如此好看啊,一时之间看傻了眼。
“老板,这钱您拿好。”林西陆从腰间又摸出一粒金株,“本来那点钱,只是雇你一个人的,既然你儿子也来帮手了,自然也是要付钱的。”
“不不不,我已经收了您的钱,找我家小子帮忙,是我自己的注意,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了。”老翁这把年纪了,做生意老实了一辈子,从没坑过顾客一分钱。
“我给出去的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林西陆看着老翁也许是因为常年走街串巷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苍老的脸,将金株塞在了他的掌心,淡淡的说道,“拿着这些钱去做一些想做的事吧,人生在世,总要竭尽所能的将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才不枉来这一趟。这地方谁都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化为一片虚无……”
“什么?”老翁心里一颤,“这位爷,难道芙蓉城要打仗了?”
林西陆笑了,也接他这话:“夜深了,老板慢些走,路上小心。”
老翁一怔,见这位外貌虽然俊秀,但骨子里却是清冷的客人不愿意再多说,也就推着板车,招呼着儿子回家去了。
“儿啊,你不是喜欢那绣房的琳子么,明儿爹就派人给你去说媒。那位爷说的对,人生在世,总是要尽力将心里想做的事都做了,才不算白来一趟”老翁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想起林西陆最后的那几句话,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谢谢爹!”青春正茂,你情我愿的爱情,让这血气方刚的男子汉高兴还来不及,根本无暇去关注他苍老年迈的父亲语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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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桂花酿真香啊!”林知夏揭开酒埕上的蒙布,一股桂花的清甜缓缓的弥散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林西陆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套甜白瓷的酒具,拎在手中,冲着林知夏晃了晃。
林知夏即刻会意,在红泥小炉中丢进几块银丝炭,从厨房摸出一包过了油的花生米,一切就绪,林知夏满意的拍了拍手,对着林西陆甜甜一笑:“请吧,六爷。”
“七爷,您先请。”许久未听到林知夏称自己‘六爷’了,林西陆一时心神松懈,顺嘴就回了这么一句。
林知夏挂在唇边的笑容登时僵住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笑颜:“谁……谁是七爷?”
林西陆暗道一声糟糕,面上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七爷?什么七爷?”
“你刚口中分明将我称作‘七爷’……”林知夏的头又开始痛,这痛感跟下午在观海阁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天地陡然微微发震动,连天上的明月似乎也有些变形,庭院中的枯枝不停的抖动着,惊起了几只飞鸟,这些飞鸟飞起不过数丈,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
雁桑的话回响在林西陆的耳边:“若是知夏觉醒,发现所处的只是幻境,那这幻境就会崩塌。你们必须现在虚镜中找到正确的离开方式,否则虚镜一旦忽然崩塌,你们的元神没有保护屏障,会被虚镜的碎片反射到其余的任意虚镜中去的。万一你去到的虚镜没有知夏,你就会被永远困在其中了!”
“知夏,”林西陆打起精神,用力扶住林知夏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你听错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是林知夏,不是什么七爷,你听明白了吗?”
林知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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